“假身份嗎?”華初問。
“啊?”顧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狹隘了。
對。
他怎麼沒想到可能是假身份。
既然怎麼查都沒有用,那就說明這個身份肯定是不存在,所以所在的公司纔會不存在,所以就連父母也找不到,爲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剛纔沒有想到?
顧徹想了想,一把抱住華初,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是我潛意識裏認爲,錢老給的資料是不可能錯的。”
華初有些懵,這跟人家錢老又有什麼關係?但是顧徹已經鬆開她,回到他的位置上了,如此,她也不再打擾他,開始處理手上的事。
顧徹之前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但是又了華初給的提示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可以換個想法。
如果找不到這個人,那麼就去找這個人是怎麼存在的——總要喫喝拉撒的。
顧徹搜索了一圈,果然發現一個特別奇葩的地方。
錢老給他的資料上顯示,這個人的名字叫張偉,在一家保險公司工作,但這家保險公司是假的,顧徹一直在糾結這個保險公司的事,完全忘記了,這個保險公司之所以存在,就是爲了掩蓋,張偉不存在這件事。
所以,他逆推了消息。
是不是真的存在一個叫張偉的人,在一家保險公司工作。
在他對比了幾家公司之後,還真讓他找到了三個,這三個人都叫張偉,都在保險公司上班。
而其中一個人的資料,和假張偉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吻合。
換言之。
張偉A造了一個張偉B的身份去冒充張偉C,這樣一來,只要沒想到假的是真,真的是假,就一定查不到。
顧徹一時也不知該誇這個人是聰明還是太過傻。
這種事費力不討好。
唯一的好處,是像他這樣,專門靠數據喫飯的人,會被迷惑。
等等。
也就是說,做這一手就爲了迷惑自己這樣的人?
顧徹想不出個所以然,一擡頭正好看到華初,他薄脣一勾,拿着資料再次坐到她身邊:“幫我看看。”
華初回神接過他遞來的文件,瞥了一眼:“這你要我看什麼啊,這個叫張偉的平平無奇啊。”
“你猜猜看我爲什麼要調查他?”
“這……”華初扯了扯嘴角,又繼續看下去。
她沒看出特別之處,只是指向張偉的開銷:“這個人花錢花太多了。”
“怎麼說?”
“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一個月的開銷,喫喝拉撒算三千塊偶爾下個館子之類的再加上一千,四千生活費,如果要抽菸就五千,加上車貸房貸,一個月是一萬到一萬五之間。”
顧徹對這些沒印象,畢竟他十七八歲開始,就跟着沈微雨和霍靳琛了。
一沒租過房,二在能買房買車的時候,已經不需要貸款了。
“但是你看這個張偉,他一個月居然能花三萬多,而他收入才一萬二,多出來的兩萬是哪來的?”華初問。
這個盲點倒不是顧徹沒發現,而是他根本不會在意錢這方面的事。
顧徹沒有金錢概念。
“你的意思是,他有其他金錢來源?會不會是父母給的?”
“怎麼可能,你看他的履歷,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退休的,自己高中到大學都是普通學校,三十二歲還沒有結婚,名下有車有房但是在還貸款,這樣的人,父母怎麼可能給他錢。”
顧徹聽聞若有所思地點頭:“從這個名字,到這份履歷,我懷疑張偉背後的人,知道我會調查這件事,不行,我要去找錢老。”
華初聳了聳肩,繼續處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顧徹去打了電話,並不是錢老接的,是他的助理。
聽聞他要找錢老對方略帶抱歉地表示,錢老現在已經休息了,如果有需要,請過段時間再來電。
結束通訊。
顧徹握着手機面色冷沉。
他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過段時間的意義——錢老怕是要退下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秦沅冬這個事,背後即便有人操控,他都找不到人舉報啊。
顧徹煩躁地揉亂頭髮。
忽得,眼前一亮。
除了錢老,他還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
沈微雨接到顧徹電話的時候,正在破口大罵蘇起。
他的人一直追着麥晗,導致麥晗在高速上躲避無果,出車禍身亡。
好好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要不是你來電話。”沈微雨說,“蘇起現在,大概已經一頭唾沫了。”
“這個蘇起會不會有問題?”
“他是錢老的人,沒事,你打電話來,就是爲了這事吧。”
“對,我懷疑出內鬼了,對方絕對知道,在調查這件事的人是我,或者有可能是我。”
“有沒有可能是秦沅冬猜到了?”
顧徹冷笑一聲:“如果他猜得到,還跑什麼?”
沈微雨沉默。
“我更傾向於有人在報告,而且秦沅冬不知道這件事,因爲如果他知道的話,就不會這樣對我們,會更加狠戾。”
“你認爲是誰?”
“我不知道,錢老身邊的人我並不熟悉,但是有誰知道我接手這件事的,應該寥寥無幾。”
沈微雨思索着,最終決定讓蘇起回去問一問。
定點出擊,總比瞎抓耗子強。
顧徹得到這個答案後,一時閒了下來。
在沈微雨那邊不出結果之前,他這裏任何的調查,只是徒勞。
他第一次在互聯網上,嚐了這麼大的虧。
先是假身份,然後是假履歷。
下一步是什麼?假臉?
顧徹很鬱悶,和華初說了一聲,就一個人出去喝酒了。
他往卡座裏一坐,拿了一瓶很烈的酒。
三杯酒下肚後。
顧徹怒罵了一聲:“這都什麼事。”
“帥哥,一個人喝酒啊?”
顧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他理都沒理,側身指向卡座外:“出去,這是我的地方。”
“我陪你喝呀。”
女人順勢就要坐下來。
顧徹瞬間起身,他冷起一張臉:“滾。”
女人一愣,連忙賠不是着離開。
“怎麼樣怎麼樣?”女人的同伴趕緊抓住她的手臂。
“我看就是個性冷淡,老孃今天的抹胸禮服穿這麼低,他居然讓我滾。”
“噗……”
女人的同伴笑出了聲,朝顧徹那望去。
“誒,他身邊有女人了。”
“不可能,一會就該‘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