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總是這樣,在一起的話還好說一點,找到一個就等於找到第二個,不在一塊那還真是……怎麼找?
滿世界找兩個人,拿什麼找?
心電感應嗎?
神經病才相信那東西。
幼楠嘆了口氣,坐在酒店外面的臺階上玩手機。
“你看起來不開心誒。”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畔。
幼楠擡起頭,看到是薛寶韻,眼睛都亮了些,本能向她抱怨:“弟弟和妹妹又不見了,我都不知道該去哪找他們。”
“那就不找啊,反正一會他們餓了就知道回來了。”
“誒,寶韻你怎麼說話呢?好好跟霍少爺說話。”薛寶韻身邊的女人皺眉,伸手就要推她肩膀。
幼楠先她一步,將薛寶韻護在身後,冷冷地看女人:“沒有她,你們進不了這裏。”
女人面色尷尬了許多,她賠笑:“不好意思啊霍少爺,我是想她有規矩一點,女孩子家家,要是太放蕩以後不好嫁人的。”
“第一,女孩子不一定要嫁人,第二,她不是放蕩是可愛,如果你是她的媽媽,我希望你懂點規矩,否則我會認爲你是薛家的小妾。”幼楠說着眨了下眼,意味深長地朝向女人身邊的男人,“薛叔叔,不好意思,我忘記您在外面有情人這件事不該多嘴了。”
薛家父母臉色瞬間都很難看。
他們薛家怎麼說也在鰙海有頭有臉,連國家都要給點面子,這小兔崽子怎麼能這麼說!
“霍少爺,話可不能亂說。”薛父臉色鐵青,連霍靳琛都不敢這麼不給他面子,他一個小兔崽子……
“難道,你要和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幼楠只是笑笑。
薛父一愣。
“這就是薛家的心胸嗎?”幼楠笑着眼尾有妖氣浮現,他慵懶緩慢地搖了搖頭,“真是令人,生畏。”
此時。
無論薛家父母說什麼,都不對。
氣氛一下子就僵在這裏。
薛寶韻挑眉,開口道:“爸媽,我讓你們對我好一點,別以爲這天下是男孩的,我們女孩能找個好夫君,你們也不敢怎麼樣。”
說着,她摟住幼楠的手臂。
怎麼就夫君了?
才六歲!
幼楠的心在咆哮,臉上卻是帶笑的:“我帶你進去。”
“這怎麼回事!”薛父怒視薛母,“我讓你用薛寶韻跟霍家扯關係,可沒想過讓她嫁給薛家!她這種女的,只能留在家裏!放她出去,她會怎麼對我們,你看到了?”
“晚了,已經晚了。”薛母喃喃地說,“除非,我們讓薛寶傑娶了霍家的女兒,他們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
“……那女孩。”薛父皺眉。
終究不是霍家親生的。
能一樣?
……
幼楠將薛寶韻帶回場內。
將她安排在自己座位旁邊,他指了指另外一個位置:“一會,你坐在我左邊,幼森在右邊。”
“星悅呢?”
“隨她。”
“你這個哥哥可真冷血,對弟弟是弟弟,對妹妹可不是妹妹,還是說,你是喜歡這個妹妹,所以要避嫌?”
這算什麼?
女人的醋意嗎?
幼楠聳肩:“她是妹妹,也只是妹妹,和弟弟不一樣,我和弟弟互相瞭解,彼此欣賞,星悅……她很乖很可愛,就只有這樣。”
“妖精。”
“……我不要跟你好了。”
幼楠笑笑:“你啊,就是天山童姥。”
“爲什麼?就因爲我聰明點?你不也聰明嗎?”
“我是強迫自己聰明,我看了很多書,從小到大一直在學習,但是我調查過你,從愛好到成績都不理想,以你的聰明才智,根本不應該這樣,也就是說,只有一個解釋,你夠聰明,甚至聰明到不需要學習。”
“又或者,你是故意考得不好,想麻痹父母,你雖然聰明但是不學無術。”
“即便如此,你還是在爲自己找退路,也就是說薛家對你的惡,已經到你僞裝自己都無用的地步。”
“如果你不是從未來回來,或者八十歲老人直接變成五歲小女孩,你就是妖精,是妖孽。”
薛寶韻盯着幼楠一會,隨後轉過頭,很失望地說:“我以爲你跟其他人會有區別,沒想到也還是一樣,這麼膚淺。”
幼楠也別過頭:“我只想當個普通人。”
“普通得了是因爲你爸媽愛你。”她幽幽地說。
“我的錯?”
“不,我的。”
薛寶韻離開了。
幼楠話在喉頭哽住,想說點什麼,卻又煩躁地說不出口。
當然不是薛寶韻的錯,她如果是個男孩,薛家那兩人就不會如此對她。
即便現在是新時代,可是你擋不住有些人的思想就是落後。
女兒就是要嫁人,就是別人家的。
兒子就是自己家的。
孫子是自己的,外孫就是外人的。
幼楠握了握拳頭,他突然覺得自己過分了。
她已經被那些人的思緒壓得喘不過氣,他怎麼可以再傷害她?平日裏他的高情商哪去了?好好的跟她辯論什麼?
他可以忍幼森,可以忍星悅,怎麼唯獨忍不了薛寶韻?
明明在這一年裏,薛寶韻纔是那個,凡事都可以聽懂他想法的人。
幼楠立刻給薛寶韻發了微信。
跳出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她把他拉黑了。
拉黑了。
拉黑。
幼楠一怔。
一股說不出來的心慌。
“寶貝,見到薛寶韻了嗎?”沈微雨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寶貝兒子,我剛纔還看薛寶韻在這,她人呢?”
“去洗手間了吧……媽,你找她幹嘛?”
“哎,我剛纔從你宋意姐姐那聽到,薛家對這個女兒並不好。”
“……”幼楠低頭。
沈微雨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擔憂地說:“你看這孩子啊,是個女孩,但是很有想法,要是生在我們家就好了。”
“媽媽是不想要我了嗎?”幼楠仰起頭,看她。
“怎麼會,是媽媽認爲生男生女都一樣啊。”沈微雨笑着說。
這時。
霍靳琛走來,幼楠叫他:“爸爸。”
沈微雨直起身子,看着這個曾經自己深愛的人,她一時有些愣神。
如果跟他再生一個女孩,會不會也挺好玩的。
霍靳琛摸了摸幼楠的頭,將外套披在沈微雨的肩上:“天冷,記得帶外套。”
“這裏太熱了。”
“冷。”
“霍靳琛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男人只抿脣,側身懶得看她。
沈微雨接過外套,在心裏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