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u心裏其實是不太相信的,只是他覺得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壞處。
畢竟從小學習演唱,如果不是爲了能讓整個表演更加震撼眼球,光是他的演唱技巧,就完全能產生不錯效果。
他謹慎地回答。
“那這樣吧,我先跟你們團隊碰個頭,到時候大家一起商議一下,不然就咱們倆,現在說再多實際上也沒有用處。”
聽到他的回覆,柳青黛算是心裏有底了,於是飛快在腦海裏思索如何委婉將主唱勸退。
至於這位主唱,之前爲了表演付出多少心血,多少努力?
誰在乎呢?
反正柳青黛打心眼裏不在乎。
有更好備選,能磨合得過來就可以替換,爲什麼不?
柳青黛笑滿面朝Shou伸出手,再次簡單介紹自己。
“我叫柳青黛森藍高等藝術學院三年級,希望你明天有空到我們學校來一趟,瞭解一下我們的團隊。接下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Shou面前少女,笑得溫柔親切,滿是熱情,心中微微一暖,握上了她的手。
“啊對了,加個微信吧?方便聯繫。”
Shou拿出手機,開心地晃了晃,說得理直氣壯。
兩個人加過微信後,算是正式認識。
一個有求,一個有圖,各取所需。
同柳青黛短暫商議結束,Shou坐在空無一人的練習室,把玩着手機。
他很清楚,放眼全國境內,森藍高等藝術學院,是唯一一家能以半私立性質,同公立藝術院校正面硬剛的存在,
目前國內各個範疇的部分知名中青年藝術家,乃至部分當紅明星,不論他們自己在各大采訪節目裏透露,還是已被大衆證實,或多或少都與森藍高等藝術學院有所掛鉤。
這無疑是學院是絕佳宣傳素材,森藍學院卻一直很低調,不宣傳、不公佈,甚至某種意義上與這些藝術家、明星,保持着距離。
於是各個版本源自森藍的傳奇故事,將森藍高等藝術學院始終籠罩上一層神祕面紗。
令人趨之若鶩,令人仰爲觀止。
但有兩點,是經過所有人公認。
一是森藍錄取之嚴苛,遠勝國內所有知名藝術院校,但凡能被森藍錄取,無疑代表着,其本身藝術天分之高,可謂鳳毛麟角。
二是森藍資源之廣,旁人超乎想象。
敢相信嗎?
該學院竟然切實在管理條例當中,明文警告不允許學生未畢業前進入娛樂圈。
不允許任何疑似星探、經紀人等可疑人物在學院附近徘徊。
甚至爲此森藍還有着,使國內任何院校都汗顏的安保系統。
這就可以想象,凡是森藍出來的學員,會對整個影視娛樂行業,造成怎樣海嘯地震。
Shou突然靈光一閃,打開手機搜索APP,在搜索條尋找“森藍藝術高校”“柳青黛”這兩個關鍵詞條。
很快,就跳出無數令Shou瞠目結舌的信息。
從好事網民評選“全國最美校花”穩居前五。
到“英國蘭戈倫國際音樂節-舞蹈比賽冠軍”
乃至“全國民族樂器大賽冠軍”……
一連串榮譽在A4紙大小頁面,字大點可以寫上五六行,字小點三四行也是不在話下。
Shou已經在心中劇烈震顫着,倒吸涼氣。
而如今,自己被她認可,還邀請自己一起合作?不僅如此,居然有了這樣天之嬌女的聯繫方式?
這是不是意味着未來……
Shou震驚之後轉爲狂喜!
之前Shou學習語文課程當中,有講述過一篇《范進中舉》,當中有這樣一段描述過范進喜得發了瘋的場景。
說是范進回家後,見差人及其親朋,左右相鄰,在家向他道喜,高呼一聲後暈了過去。
醒來一邊呼號着自己中舉消息,一邊不由分說往屋外狂奔,不曾想竟一腳踹進泥塘,掙扎起來時,頭髮都跌散開來,兩手染滿黃泥,一身淋溼水跡。
作爲從小沒有多少開心事可言的他,原本很奇怪,人是怎麼能喜得發瘋?
如今,狂喜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興奮和喜悅迫使得Shou想當場嚎叫出來。
練習室外依然是連綿陰雨,他攥緊自己的揹包,卻冒着雨水衝了出去。
不曉得要去到哪裏,也不曉得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只知道自己需要最好應該冒着雨跑一跑,好好跑一跑。
免得大腦被喜悅淹沒得發了瘋。
不知不覺Shou跑到了校門口,此時已經是放學時間,校門口等待出門的學生和前來接送的家長,擁擠在一起。
衆人見一路狂奔吶喊着衝到校門,皆是一愣,而後紛紛與身邊相鄰的家長或同學交接耳語。
很快,他的喜悅終止在,兜頭而來的無數冷嘲熱諷中。
“亂跑亂叫一點家教都沒有,下雨天還不打傘,這孩子怎麼了?別是有什麼毛病吧?”
妝容精緻的婦人,話語裏是擔憂,可她皺着眉的精緻臉龐上,寫滿嫌棄。
“哎呀說不定沒帶傘呢,別管了。”
邊上另一位衣着昂貴的婦人,連看都沒看Shou一眼,隨口說到。
“誒是不是1班那個誰來着?好像叫Shou吧?”
一名撐着黑色雨傘的男學生,拽拽身旁同學,朝他指了指。
“對,就是永遠看不到排名,打球永遠在主力後面的傢伙!”
身旁棕色揹包的男生馬上接話,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肆意嘲諷。
“你別說長得還是挺帥的!”
手腕上繫着粉色發繩的女生,一邊正努力重新綁好頭髮,一邊朝身旁幫她撐傘,帶着厚重眼睛的女生,笑嘻嘻的說道。
“又不是做某些行業,帥當飯喫?再說也沒有巫隊帥啊!”
後眼睛女生面無表情推推眼鏡,看着Shou眼神輕蔑得如同在看傻子。
Shou淋着雨,襯衫已經打溼,緊緊貼在身上,溼漉漉的頭髮貼着額頭,雨水一滴滴落下,掩蓋了他眼前其他人的視線。
可他能感受到,那些眼神諸多是不友好、不友善。
Shou站在一羣撐着雨傘的人羣當中,周圍充斥着指指點點的聲音。
落魄而狼狽。
喜悅消失殆盡,他真想朝這些人羣大聲怒吼,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的事情。
罵他們愚蠢,根本不明白,這件事情即將代表的意義。
可他還是一語不發,將已經淋溼的書包,背在背後,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