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叔父爲了她也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若不是這一包‘養身茶’，夜玲瓏那賤人怕是早已懷上龍嗣。
“姐姐怎麼不喝？是妹妹身邊奴才泡茶的手法不如姐姐殿裏的好？”
見蘭貴妃盯着那一盞茶遲遲沒動，楚美人忍不住問道。
蘭貴妃收斂神思，微微笑道：“妹妹真會說笑，同樣的炮製手法哪裏有什麼好壞之分。
只不過這養身茶珍貴，昨個夜裏妹妹剛剛爲陛下侍寢，姐姐怕浪費了這麼好的東西。”
楚美人沒什麼心機，不過是仗着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聽蘭貴妃這樣一說，也沒有生疑慮，反而還頗有幾分得意，拿起自己的那一盞茶，輕輕抿了一口，嬌羞道：“姐姐說的也是。”
駐顏養胎，這麼好的東西可不能浪費了，楚美人連着喝了幾口茶，才又繼續道：“姐姐的叔父貴爲攝政王，姐姐想要什麼，攝政王會弄不到，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用客氣了，多謝姐姐關懷，姐姐對妹妹的好，妹妹時刻記在心裏，定是不會忘記。”
見楚美人喝下一整盞茶，蘭貴妃就放心了，笑着迴應：“你我姐妹一場，能夠一同服侍陛下，也算是緣分，不管你我哪一個先爲陛下懷上龍嗣不都是一樣呢。”
“姐姐說的是。”楚美人被說的心花怒放。
被送進宮中的美人，哪一個不盼着能夠懷上龍嗣，早日出人頭地。
目的達到，蘭貴妃也沒心思繼續與楚美人周旋。
搭着桌子站了起來：“妹妹昨個夜裏也定是沒怎麼休息好，姐姐便不打擾了，妹妹先行歇息，得空姐姐再來與妹妹聊天。”
“姐姐慢走，妹妹恭送貴妃娘娘！”楚美人也跟着站了起來，即便是情同姐妹，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早朝之上，東方浩辰已經聽聞昨日裏攝政王進宮的事情，爲了安撫，隨意找了個藉口，將城中一塊空地賜給攝政王作爲獎賞，攝政王倒也沒有在朝堂之上對他發難。
下了早朝，東方浩辰換下身上名明黃朝服帶着一身疲憊去御書房處理朝事。
出乎意外，也是預料之中，夜玲瓏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已經來御書房抄寫經文。
一聲重重的嘆息，頭疼又無奈。
昨個從御書房離開之後便再未露面，想必是又在鬧脾氣。
“常公公，差人將皇后請來御書房。”
常公公應了聲‘是’，抱着拂塵一路快步出去，安排下面的人擡着步輦去了常寧宮。
昨個蘭貴妃有意獻媚，東方浩辰不僅不拒絕，反而還迎合，夜玲瓏心中當然不會高興。
所以才鬧了脾氣，沒有主動前去御書房。
如今東方浩辰派人過來接她前去，也不好違抗，便坐上步輦，不過一直是冷着臉的。
到了御書房也是一樣。
夜玲瓏冷着臉微微一揖：“參見陛下，臣妾給陛下請安了。”
“瓏兒今日可是爲何這班時間纔過來？”東方浩辰看得出夜玲瓏的小情緒，故意裝作不解的問道。
夜玲瓏：“臣妾念及陛下白日爲大燕江山社稷操勞，晚上又要翻嬪妃的牌子，所以便想着晚些過來，不打擾陛下歇息。”
夾槍帶棒的話一點都不掩飾，也就夜玲瓏敢在東方浩辰面前說這樣的話。
東方浩辰無奈又好笑。
起身走了過來，道：“瓏兒可是因爲朕翻了其他嬪妃的牌子侍寢，喫味了？”
“臣妾不敢。陛下是君，臣妾不過是個皇后，不敢逾越。”
東方浩辰的手停在空氣中，微微遲疑之後蜷了起來。
語氣之中帶了些許凌厲。
“瓏兒爲何就不能理解朕。
朕承諾過瓏兒，如果朕的心思能夠分成十分，那麼有五分是給瓏兒的。”
“那餘下那五分呢？”夜玲瓏擡起鳳眸，直逼東方浩辰的鷹眸，不讓他有推脫機會。
東方浩辰抿脣猶豫一下，誠實道：“另外的五分，有三分給了蘭貴妃，餘下的兩分，爲國事憂神。”
“呵！”夜玲瓏輕笑出聲，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這麼說來臣妾還真是榮幸呢！”
“瓏兒！”
夜玲瓏冷嘲熱諷的語氣激怒了東方浩辰，再開口，語氣也跟着變得嚴厲。
“你是朕的皇后，應當知道，朕處在這個位置也是身不由己！”
“是，臣妾知道，所以並無埋怨陛下的意思。”夜玲瓏微微擡了下巴，眸光卻是看向別處。
東方浩辰無奈的嘆息。
他是真的拿夜玲瓏一點辦法都沒有。
繼而緩和了語氣，道：“瓏兒之前的心中不也是裝着墨凌決，而並非是朕。”
“若是瓏兒嫁了墨凌決，做了他的皇后，是否也會是像現在一樣的霸道，不許他寵幸其他嬪妃？”
“陛下，臣妾現在是大燕的皇后。”夜玲瓏加重語氣提醒。
東方浩辰也發現自己的失態。
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上夜玲瓏的手腕，道：“陪朕看摺子吧。”
爭吵之後的後遺症就像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想拔也拔不掉。
夜玲瓏是做不到其他嬪妃那樣，幾句好話便能當什麼都沒發生，不計前嫌。
抽出被東方浩辰握住的手腕，態度冷淡：“陛下，臣妾還要抄寫清心咒。”
東方浩辰——
看着這個樣子的夜玲瓏，幾度猶豫，終還是隨了她。
東方浩辰坐在書案前看摺子，夜玲瓏坐在另一邊書案前抄寫經文，鬆弛有度的速度，倒也不像是在鬧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半夏輕聲的提醒：“娘娘，您已經抄寫有兩個時辰，還是先喝盞茶歇息一下吧。”
“也好。”夜玲瓏倒也聽勸。
有半夏虛扶着走向軟塌，側臥在上面。
不多時，下面的小太監呈上茶上來，半夏接過去爲夜玲瓏呈上。
夜玲瓏伸手接過，一手撐着額角一手拿着那一盞茶，望着前方目光迷離：“半夏，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半夏：“娘娘，今個是農曆八月初五。”
“已經八月了呀，”夜玲瓏自言自語着，“下個月便是母后的生辰了，看來母后的生辰本宮怕是趕不上了。”
隨着她這一聲感嘆，埋頭看摺子的東方浩辰心頭跟着一震。
如果那一封書信沒有被攔回來，再有兩個多月，她不就是要回北冥了。
所以，她這是在感慨嗎？
握着摺子的指不由得捏緊。
軟塌上，夜玲瓏還在迷離自言自語：“不過好在父皇的生辰是趕得上的，又是一年沒見，也不知父皇的龍體如何了。”
呢喃的語氣莫名的帶着感傷，聽着讓人爲之動容。
壓下心中那複雜，東方浩辰放下摺子1起身走了過來，故作輕鬆道：“瓏兒可是想送母后什麼禮物？朕叫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