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一百一十五章美人化成灰
    夜風微涼。

    透過紗窗,搖曳着客房內的燈光。

    這次王予學聰明瞭,屋內擺着的是一盞琉璃燈,他親手做的。

    燈盞被一個木頭雕像單手持着。

    雕像酷似白天帶着面紗的石映雪,王予雕成的時候,胡說恨不得自己當時不在場。

    走了半個離州,都沒見王予對那個女人動心,忽然一天就有了期待的對象。

    他可從沒見過兩人有什麼來往,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記在心裏,若是宮主夫人問起來了,也好有個交代。

    子時剛過。

    這幾天石映雪都是這個時間點,來找他的。

    今天來晚了一刻鐘的時間。

    依然是那一身白衣,依然沒有面紗遮面,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只是這一次拿劍的手,提着一盒子飯菜,還有一小罈子酒。

    “天階涼如水,長夜漫漫,多謝王公子能陪妾身一路來到商縣,小女子無以爲報,只能備有薄酒一杯,聊表寸心。”

    甚少說話的石映雪,今晚話似乎多了些,顯得儀態有些散亂,沒了往日的拘謹和穩重。

    “石姑娘是世俗之外的梅花,可惜如今是盛夏,要不然寒梅樹下你我小酌,又是別樣一番風情。”

    王予在琉璃燈聲調試了一番,果然屋內比剛剛明亮了許多。

    燈下看美人,要的就是那種朦朧的感覺,明亮的客房,不同於其他油燈的昏黃,自然就少了一番神祕,多了一點素淨。

    石映雪看了一眼琉璃燈,彷彿那就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在王予轉過頭看着她的時候,纔想起,食盒裏的飯菜。

    兩葷三素,再加了一個涼菜,菜不是多好的菜。

    不過在石映雪在的時候,再好的菜餚,也會黯然失色。

    斟好了酒,石映雪落落大方的擡袖遮住酒杯一飲而盡,臉色卻沒有被酒染出點顏色來。

    “王公子,小女子先乾爲敬。”

    說着空出酒杯往外一翻,就輕輕放下。

    王予坐在對面,看着酒杯愣愣的出神,彷彿酒杯裏就了不起的東西,越看越有意思,越看越往裏面癡迷。

    “王公子?”

    等了半響,見王予還是剛開始時的樣子,沒有一點想要喝酒的跡象,石映雪不由得輕聲問道。

    “哎,爲何總有人把握當成個笨蛋,我很像嗎?”

    王予嘆息一聲,擡頭望向石映雪,認真的道。

    他發覺,出門之後,他嘆息的次數多了許多,煩心事卻一點也沒有少過。

    “王公子爲何會這麼說?”

    石映雪疑惑的問道,身體也在有意無意的向王予靠近。

    “看在你這張臉上,我給你個痛快,說吧,你到底是誰?”

    王予眼神一凝,做的姿勢還是那個樣子,整個屋子卻有了寒意,炎炎盛夏,轉眼就進入了寒冬。

    “王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石映雪說話間,靠的更近了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只剩下了三尺。

    但就是這三尺,石映雪卻再也不敢前進一寸。

    一柄三寸七分長的飛刀握在了王予的手中,刀口在燈光之下泛着寒光。

    石映雪臉色一僵,被刀光一映,慘白一片,眼睛之中剛剛有了點的委屈,也被凝固了下來。

    “好眼力。”

    好聽的聲音忽然換成了一個沙啞的,如同喫多了酸菜說話的聲音,任誰都能驚出一身冷汗。

    王予的心裏也是一陣發冷,他沒有看出任何破綻,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不曾露出分毫。

    發現面前這人是個假貨之後,他還從不同的方向去尋找漏洞。

    只可惜天衣無縫。

    “能告訴我,我身上到底是哪裏還沒有做好嗎?”

    刺耳的難聽聲音,讓王予皺起了眉頭,緊閉的雙脣,不肯透漏出一點消息。

    外面的風吹進了屋子裏,吹得牀上帳幕一陣晃動,只有琉璃燈的燈光明亮如故。

    忽然面前的美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掉落下來,露出了絕美的身體。

    而聲音有變回了原來的清脆靈動。

    “我美嗎?”

    那人見王予不爲所動,起身在他眼前轉了一圈又道:“你看我和石映雪到底差在哪裏?”

    王予沉默。

    “石映雪有的我有,他沒有的我也有,你想要嗎?”

    “只要你一點頭,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喜不喜歡,還不開心?”

    本來冰雪之中的梅花,瞬間變成了春風中的桃花。

    一樣的紅,一樣的有香味,還多了一點讓人心動的感覺。

    “其實我還是喜歡你穿起衣服時的樣子。”

    王予眼神清明,緩緩地說道。

    “最好就坐着不動,也不要說話。”

    “那樣子就很像嗎?”

    這人果然按照王予說的做了起來,穿好了衣服,坐在對面,雙手支着下巴,嬌羞的問道。

    “像還談不上,只能算是不噁心。”

    王予嘴裏說的不客氣,對面的那人卻不在生氣,彷彿她的氣剛剛已經生完了。

    “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這種能隨時變換成他人樣子的易容術,他不要說見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有些厲害的大夫確實能整容,不過還是和這種手段差的遠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看了人家的身子,就想着什麼事都沒發生。”

    在那人還在嘟囔個不停的時候,王予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人的身後。

    似乎那裏有着比眼前這個美人更能吸引人的東西。

    王予的舉動自然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開始還以爲王予在騙她回頭,漸漸地發現王予眼神細微的變化。

    禁不住好奇的回頭看去。

    回頭的瞬間,眼角就看到了她一生都不願看到的東西。

    一抹刀光,刀光比琉璃盞發出的光更明亮。

    剛剛看到,那點刀光就以消失。

    一柄飛刀,只剩了刀柄還留在脖子外面,僵硬的雙手捂着脖子,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如同發了瘋的魔鬼,隨着身體的搖晃,跳着爲她送行的舞蹈。

    無聲的樂曲,無聲的舞。

    一身白衣濺上了朵朵紅梅,暈開一片再也不成樣子。

    這一襲白衣,彷彿是她爲她自己準備的孝服,自己在爲自己送終。

    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裏,再難有半點傳出。

    掙扎着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砸翻了地上的食盒,也砸碎了一小罈子酒。

    漂亮的面容開始扭曲,烏黑亮麗的長髮,變得枯黃,捂着脖子的雙手乾枯的像一對雞爪。

    轉眼間,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就變成了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

    王予出身的看着,一動也不懂,只有臉上的表情讓他彷彿真的看到了什麼叫紅粉骷髏。

    心底寒意更甚,暗道:要不是在石映雪的身上留下了一點生死符,還真發現不了這個假貨。

    一想到這人在他面前脫光了身體,又止不住的一陣噁心,若是一時把控不住上了牀。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他怕想的多了今後面對美女,不會再有感覺。

    正想站起來仔細的搜查一番,只見這一句屍體,冒着青煙,不大一會就化成了一堆黑灰。

    只留下了一套白衣,證明這個人曾經存在過。

    招手用擒龍控鶴功的勁力,拿到了飛刀,飛刀的刀口上漆黑一片,彷彿放在竈膛裏燒過一般。

    “好厲害的毒。”

    由不得他不動容,這死掉的陌生人,其武功之高,和跟他對戰過得張文傑有一拼。

    不是他動用了點計謀,哪能那麼快找到破綻一擊斃命。

    等內力恢復的多了一些,王予才循着生死符的那一絲聯繫,往石映雪的位置飛快的走去。

    石飛腿上橫着長劍,坐在石映雪的房間內。

    桌子上的油燈,已經挑了好幾次燈芯。

    昏黃的燈光,明滅不定,不時“噼啪”響起的燈花,讓屋內的影子一陣晃動。

    “你還要守到什麼時候?莫要忘了,這是你女兒的房間。”

    石映雪坐在牀沿,手上的長劍也握在左手,而右手的小拳頭握緊鬆開,已經很多次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大不了看到的人說點閒話,身上還能掉下一塊肉來不成?”

    石飛滿不在乎的說着,一個作位父親的人怎麼也不可能說出來的話。

    “你無恥。”

    石映雪咬牙切齒的說道,論罵人,她是比不過一些把臉當屁-股-的人的。

    “哈哈,怎麼會,剛剛那個和你一樣的女人,你看到了嗎?你覺得王予上當的機會有多大?”

    石飛說起這個人,石映雪心底就是一陣戰慄,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揹着他的名聲做着所有的惡事。

    “你不敢想,還是想不到?沒事別怕,若是能用這種方法瞞過了王予,就能瞞過其他人,到時候,你想要多少男人,就有多少男人,喜不喜歡?”

    石飛越說越噁心,越噁心,他就越興奮。

    只有石映雪冷的發抖,她的命運如今居然也繫於王予的身上。

    王予若是沒有識破,她的將來,死都是一種奢侈。

    “哦,是嗎,那你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嗎?”

    沒認能知道,王予是如何來的,更沒有人知道,他來此有多久了,聽了他們父女之間多少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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