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中午出門的人很少,除了一些還在爲了生存不要命幹活的人。
施忠烜不需要去幹活,只需要別人給他幹活。
自從他的侄子被豐縣扣押起來,聽說送去了工地,他就能明顯的感覺到,或明或暗的人都在等着他做出決定。
是向豐縣發難,還是忍了這口氣,隨後等待機會。
離州府的百花樓是一處最有名的地方。
無論任何地方,只要有美人都能出名,更何況這還是一處只要男人,肯花銀子就能個當大爺的地方。
他定的是最好的一間雅間,不差錢,自然就不會虧待自己。
今天他要等的人,就是通過他留在都城,夫人給他介紹的人。
想起了他的夫人,他的臉上從來都是滿意的,但心裏就不是很舒服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五皇子的時候,五皇子對他說的話。
“聽說你夫人很漂亮,算是都城有名的美人。”
當時他很氣憤,卻還能勉強忍住,那一次喝多了酒,回家之後發牢騷的時候,被夫人聽進了耳中。
“你是想一輩子窩囊,還是想給咱們家的後代,攢上一點家業?”
施忠烜自然是選擇後者。
有了選擇,就有了明確的方向,通過了各方打聽,找準了五皇子出入的地點,然後送去了他夫人單獨和人家見面。
隨後事情就成了,機會也就來了,雖然賠了夫人,還摺進去了不少銀子,不過爲了仕途這些都能忍下。
前進的道路上沒有一件事是簡單的,不付出怎麼可能有回報。
每個人都有故事,故事的主角也都是自己,過了最開始的傷心痛苦,施忠烜忽然發現,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即便是他知道有人在背後說他的壞話,可那又如何?
還不是在嫉妒,怨恨?
“你就是施忠烜?”
正幹做着品茶的施忠烜,一愣回過神來,才發現對面坐着一個把全身都包在兜帽裏的人。
今天他沒有叫助興的,難得老實了一次。
“是我,你是?”
來人來的悄無聲息,他自己也練過武功,卻因爲太過辛苦才放手習文的,後來他又發現,原來武功高了,在朝廷之中只是被認爲是個莽夫,做的都是髒活累活,心裏對於習文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到現在他都不覺得武功高低,有什麼用,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僅此而已。
“我是這次來給你做私活的,不過你在信中可沒有說,要對付的人之中,有合鼎境的高手,所以這趟任務我拒絕了,這次來也是給你通傳一聲。”
聽不出男女的黑袍人,藏頭露尾的也不知道真實面目,見一次面,就給他說這個?
“合鼎境有什麼了不起,都城不是多的是。”
施忠烜一陣疑惑,一直混廟堂的人,即便是對江湖有所瞭解,卻也所知有限。
“合鼎境是沒什麼了不起,但不是我能對付的了得,我建議你去請一些合鼎境的高手,比較穩當。”
黑袍人說這麼多話,也是因爲這次的任務沒有完成,如若不然他連露面都不會有。
“不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對付江湖人,還是江湖人最爲好用,施忠烜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得白癡。
“我?嘿嘿,我就等着他做大做強,一塊肥肉,若是油水足夠了,自然就會有人出手,那需要操心這些。”
黑袍人說的是至理名言,可施忠烜要的是在最快的時間內,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太慢了。”
施忠烜要了搖頭,建議是很好,卻不符合他的期望。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的人十年都能等的,你連一兩年的時間都等不得了嗎?”
黑袍人的話語中藏着的不屑,讓施忠烜有了觸動。
他在暗,豐縣在明,機會多的是,確實不需要急功近利。
“受教了。”
施忠烜神色一肅,起身躬身一禮道。
“不錯,孺子可教也,那我就在告訴你一件事,你還不知道的事,擾亂離州的神鼠金昌已經死了,原因就是這人頭鐵的冒犯了豐縣的靈鷲宮。”
說完黑袍人也不久座,起身走了出去,此時百花樓的姑娘們還在做着美夢,也沒有人能發現有人來了,又去。
“嘶”
施忠烜倒抽了一口涼氣,神鼠金昌他是知道的,前段時間,鬧得離州府沸沸揚揚,派出去了多少高手,都折戟沉沙,沒想到到了豐縣人就涼了,也不知道那個地方,都有些什麼厲害的人物。
“看來得重新對待豐縣的問題了。”
正思索間,敲門聲響起。
施忠烜擡頭瞧去,虛掩的門縫裏露出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巨員外?你怎麼在這裏?”
隨後仿似想到了什麼,面上一寒又道:“你在跟蹤我?”
那位叫巨員外的高大圓臉中年人一愣,臉上討好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口中吶吶道:“沒有,絕對沒有,就是剛剛出門,聽到了你的聲音,所以纔過來問候問候。”
“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施忠烜瞧着巨員外,忽的想到了什麼,眼神興奮的一閃而逝,一直注意瞧着他員外,心頭卻是一顫,彷彿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你找我是爲了你兒子學籍的事情吧?”
有了定計,施忠烜又恢復了他的官威,毫不在意的問道。
巨員外瞧了瞧身後,見無人時,才閃身進了雅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施督學明見萬里,這樣的小事,你都還記得。”
嘴裏拍着馬屁,手上已經拿起了茶壺,給添滿了一杯茶水。
“學籍都是小事,就算的給個第一名,也是可以的,不過”
施忠烜瞟了一眼,把最後的不過拉長,巨員外立刻會意。
“明白,明白。”
巨員外不斷地點頭,說道。
“你明白什麼?我怎麼就不明白?”
施忠烜眼皮子一翻,重重的放下茶杯,裝作不明所以的道。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