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限的見識之中,這就是他想象中的仙子,只是跟隨而出的男人破壞了她心中的願想。
“客官裏面請,我們客棧,就是方圓幾十裏地最好的一家客棧。”
二狗子瞬間收斂了心思,做出平時最習慣的動作。
王予打着傘,單手扶着石映雪下車。
剛剛下起的細雨,還沒有來得及打溼地面。
護衛們還在忙碌着,傅百工已經進了客棧租好了客房,並且預定了三桌酒菜。
徐震大咧咧的拿着他的長槍,上官子來則是空着手。
幾人進了客棧,小二就麻利的倒茶抹桌子。
此時掌櫃的金山才瞧到了來人都是怎樣的,目光落在了石映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才戀戀不捨的挪開。
嘴裏小聲的嘀咕着:“今兒個什麼日子,我老金可是開眼了,淨是美人。”
接着安頓好外面馬車的一羣護衛,留下了兩人看守,剩下的擡着一口大箱子,進了客棧。
移開了小二倒上的苦茶,鋪上了一層白布,換上了四杯晶瑩的綠茶,又上了一些瓜果點心。
完全插不上手的店小二,瞧的暗暗咂舌。
“好大的排場。”
這句話是店小二想要說,而不敢說出口的。
二狗子擡頭望去,說話的正是最先進入客棧的那個女人,臉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無論誰瞧到,都會以爲是在給自己眉目傳情。
石映雪一路上過得很幸福,她有時候想起曾經跟在王予馬車後面喫灰的事情,就不由得埋怨王予當時不懂風情。
難道邀請他上馬車坐坐會死不成?
石映雪也瞧到了這個女人,她總算明白樂韻爲什麼不放心王予一個人出門了。
外面的誘惑太多,也太大了點。
就連她瞧見了這一雙眼睛,都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緊張,對自己容顏不自信的緊張,更何況面臨挑戰的男人。
“咳,咳”。
王予輕咳一聲,喚醒了一圈差點被勾走魂魄的衆人。
徐震老臉一紅,不敢再看,端起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傅百工則羞愧的發現,原來他喜歡的不是樂韻,而是美人,僅此而已。
上官子來卻如同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臉色發白的一動不動的坐着。
“生活,生活而已,哪有什麼排場。”
王予承認他也有失神的一瞬間,卻被他硬生生的剋制住了。
見識的美人多了,似乎在這方面的免疫能力,也在相應的提高。
“哼!”
樓梯上的女人沒有多話,正要轉身,忽的關好的客棧大門被一陣勁風吹開。
綿綿的細雨,被風一吹,就塞滿了整個大廳。
王予一撫衣袖,輕柔的內力把這些細雨都擋在了離桌子三尺的距離,隨手一招,打開的客棧大門又一次被關上。
王予蹙眉想着門口,輕聲的說道。
大門被輕輕地推開,一連走進來了三條大漢。
三兒各自高矮相當,穿着一樣都是短褂配麻鞋,背後揹着寬背刀。
爲首一人臉上則多了一道一寸長的口子,瞧起來要比另兩認兇狠一些,上前抱拳道:“大力三雄,見過這位少俠,方纔是俺們失禮了,俺在這裏賠罪了。”
說着竟要下跪,磕頭。
站在後面的兩位壯漢,卻習以爲常一般,既不阻止,也不感激,反而眼中露出了嘲諷之色。
“你要是跪下去,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王予眼皮子都不擡一下的道。
江湖上的奇人異事太多,他在離州的時候還沒感覺,因爲交往的都是高手,多少素質是有的,所以奇葩的事情遇到的就少。
剛出了離州,在這種偏遠的大道上,就能見識到泰州的江湖一角,感覺很是新奇。
刀疤大漢剛要彎曲的雙腿,忽然就再也彎不下去了,尷尬的一收,才找上掌櫃的定了一件客房,連同酒菜被送到房間裏來。
石映雪覺得有趣,冰冷着的臉上,忽然就有了笑容。
笑過之後才後知後覺的道:“咱們是不是惹上麻煩了?”
“這你要問上官子來了,泰州他熟悉,我還是第一次來。”
王予說話的時候,樓上的蒙面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直在發愣的上官子來道:“麻煩不是咱們的,咱們只是進來避雨,休息一晚,雨停了之後,就會走。”
“但願吧。”
王予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綿綿的秋雨還在下個不停,雨絲連成了雨線,掛在了屋檐。
喫完飯的王予他們早就收拾好了東西,住進了客房。
房間裏的牀單被褥也都已經被換成了王予常用的那一套。
此時兩人正趴在二樓的窗戶上,吹着細微的冷風,瞧着屋檐下的雨水,濺起的水花。
“咱們樓上的那個女人是誰?我見到上官子來好像很怕的樣子。”
石映雪瞧見了一隻毛毛蟲被雨水從旁邊的一棵矮小的樹枝上打落,掉在了淺淺的水中,不斷地打滾。
“不知道,不過應該很漂亮。”
王予會回頭就堵住了石映雪的嘴,他太清楚這個時候石映雪會說什麼。
正想更進一步,忽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送葬的哀樂。
“哎,擾人興致的人太多了。”
王予彷彿透過了層層雨幕,看見了一些神奇的東西,臉上的表情,從無奈變成了驚訝。
石映雪正暗自慶幸,自己剛剛逃過了一劫,忽然耳中也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