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一百六十六章故知,客棧,蘭花谷
    他鄉遇故知,本就是一件很令人高興地事。

    在豐縣遇到的嚴持和錢開來,沒想到再次見面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

    嚴持依然熱愛着他的劍,錢開來卻因練武出了差錯,改變了身形。

    再後來兩人因爲某些原因,進了一個殺手組織,一直活躍在不同的地方。

    什麼原因,兩人沒說,王予也沒有問,只是不斷地勸酒。

    “在豐縣還有人在等你,你真的不回去看看?”

    王予又飲下一杯,說道。

    “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回得去嗎?我怕嚇到她了。”

    錢開來自嘲的道,他明明就是一個風流客,可是走過了這麼多地方,卻也只有曾經那個叫做豐縣的小縣城裏,有他記掛着的人,他知道當時是一場交易,用他們的武力去守護那一家人的而生命。

    而當交易完成後,他以爲自己能夠放下,卻誰知離得越遠,就越是思念。

    蒼老的面容,嘶啞的聲音,任誰也不能把他和曾經風流瀟灑,年少多金的少年人相提並論。

    “你就算不去相認,偷偷的瞧上一眼也好啊。”

    石映雪上來給他把酒滿上,勸說了一句。

    錢開來一怔,苦笑一聲,把面前剛斟滿的就一飲而盡,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一身的麻煩,還是離她們遠一點的好。”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無奈,無奈人們有家不能會,不能團圓,無奈有人要爲生活東奔西走,更無奈物是人非,誰還能認得誰。

    王予瞭解,所以他自己也喝乾了面前的酒。

    嚴持也學會了喝酒,這位以前只喝白開水的劍客,也像大多數的江湖人一樣,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一瓶豐酒,一大半都是進了他的肚子。

    “少喝點酒,我把看得出你很熱愛把你的劍,喝醉了的劍客,可不是一個好劍客。”

    王予扭頭對嚴持說道。

    “我求劍好幾年,卻從無寸進,有人告訴我做殺手可以磨鍊劍法,所以我加入了殺手組織,在組織內又有人告訴我,只有喝酒的劍客纔是好劍客,你現在不讓我喝酒,不知你們誰對誰錯?”

    嚴持空着的酒杯,自己給自己滿上,卻沒有繼續喝,只是認真的瞧着王予解惑。

    王予瞧着這一雙眼睛,眼中沒有醉意,清明的透出求道的決心。

    他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才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不能醉,若醉了,手就會抖,腿就會軟。”

    王予想了想,又接着道:“劍法,劍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行事作風,不同的人就會有不同的理解,有人學劍絕情絕義,也有人能得情忘情,還有人能極於情,極於劍,最後的境界五分上下,端看你怎麼認知。”

    嚴持聽得認真,卻還是很迷茫,道理他都懂,就好似很多有錢人講他如何發家致富的一樣,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不同,複製別人的路子,永遠都不能夠超出別人,更難以修行道頂峯。

    王予也很尷尬,他在許多地方都能指點別人的武功,這些只是止於法,對於“道”這個字,他卻沒辦法說的清楚。

    “這樣你告訴我你想要達到那種高度?”

    王予忽然換了一個方法,富豪的階層也很多,十萬兩銀子是富豪,一百萬兩銀子也是富豪,只有定位合適了,纔會有合適的方法。

    嚴持一怔,不由的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看到外面那個小孩了嗎?”

    王予筷子上夾着一塊切的薄薄的牛肉,指着窗外街道上跑過的小孩向嚴持問道。

    小孩跑的很快,後面還跟了一條大黃狗,笑鬧着穿過人羣,跑的遠遠地,嚴持順着方向自然看到了。

    “人在很小的時候只會爬,爬學會了,就學會了坐,接着就是學會走路,學會跑,練劍其實也一樣,你是出於那個階段,就把那個階段做到極致,別走路還沒學會,就要跑起來,肯定是不行的。”

    王予的話說的入耳,嚴持自然聽得明白,換一個角度再來看待劍客喝不喝酒的問題,那就不是個問題。

    劍法好壞和喝不喝酒,喫不喫肉,沒一點關係,厲害就是好,不厲害你喝再多的酒,也還是不厲害。

    他就沒見過,每一個酒鬼都是天下有名的劍客。

    “受教了。”

    嚴持抱拳道。

    又是酒過三巡,宴席已經到了尾聲。

    “你們已經失了手,還殺了自己人,以後有什麼打算?”

    “自然是逃亡了,反正也是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我們剛好要磨練自己的武功。”

    黃昏已逝,天邊的月牙,掛在了天上,很淡。

    宴席散了,人也就散了,正如嚴持和錢開來說的,他們的逃亡也開始了。

    王予沒有什麼好東西可送,只給了幾瓶療傷的藥物,囑咐一句多加小心。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或是康莊大道,或是崎嶇不平,這就是命運。

    命運的交匯就是相逢,錯開就是離別。

    “他們走了?”

    “走了。”

    “你不挽留他們?畢竟你武功這麼高,應該能保他們安全。”

    “有的人被生活磨練的需要人來依靠,而有的人早就習慣了依靠自己,他們屬於後者。”

    夜深了,明亮的琉璃燈,映在王予的臉上,慘白一片。

    他沒有休息,也沒有看書,只是在想着,嚴持他們告訴他僱傭殺手的顧客是誰。

    一共有五家懸賞,只有一家知道姓名。

    “施忠烜,還真有膽子。”

    王予瞧着窗外,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又不知隱藏着多少故事。

    夜晚,不同的地方,人們擡頭看到的夜空也會不同。

    金山客棧,被王予他們住了三天。

    被打的稀爛的四面牆壁,早被大概的修理好了,即便和原來不一樣,也還算新的。

    夜晚的客棧還未打烊。

    這個客棧似乎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開着大門,能賺錢,怎麼能關門呢?

    這是金山掛在嘴上經常說的話。

    二狗子留了下來,今晚是他值夜。

    偏僻的位置,只要起風總能聽到“嗚嗚”的鬼叫聲。

    今晚的鬼叫聲更大,大廳內的燈籠,莫名的搖晃着。

    二狗子打算起身,用點手段讓燈籠消停一下,夜晚客棧又是木頭做的,若是燈籠被打翻點燃,他喫飯的地方就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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