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娛樂圈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間將晚,山河已秋
    下了樓的小販,生意立刻好了很多。

    他賣出五碗藕粉的事情,可是被客棧裏的很多人看到的。

    原來喫飯可以賺錢,竟然是真的。

    樓下的熱鬧,石映雪瞧得有趣,回頭偷偷地看了王予的背影一眼,琢磨着是不是和小蘭討教一番,怎麼纔可以把男人治理的海晏河清的。

    “我們來此是想告訴你兩個消息。”小蘭美滋滋的喝了一碗沖泡的極好的藕粉道。

    王予沒有說話,只做側耳傾聽狀。

    小蘭很滿意王予的態度道:“劍宗弟子已經去往離州了,你要是現在回去還趕得及接受邀請。”

    上官玉突的擡頭問道:“邀請?邀請什麼?”

    小蘭沒有理會,接着道:“另外一個消息就是‘一劍封喉’南郭無望就出現在七十里地的黃木寺。”

    王予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多喝了一杯酒,多吃了幾口飯菜。

    宴席很快就散了。

    無論是小蘭還是柳斐劍他們在這座縣城,這間客棧等他,似乎就是爲了告訴南郭無望的消息。

    世家和宗門所用的手法就是陽謀,由不得你選擇,而這也從側面說明南郭無望很厲害,厲害到柳斐劍估計都沒有拿下,說不得還吃了大虧。

    柳家的迴風舞柳劍王予見過,稱得上無雙無對的上乘劍法,假的葉秋紅使來很稚嫩,柳斐劍一定很老練。

    一位老練的劍客,卻已經失去了給自己徒弟報仇的信心,也就怪不得人家一聲不吭的只是喝酒。

    畢竟世間只有酒才能解憂,而言語只會空洞乏味,很可能還惹人厭煩。

    傅百工租下了整個悅來客棧,他給出的銀子足夠每一個客人都不會有怨言。

    因爲他知道,他的少爺需要安靜。

    對付一位成名的劍客,沒一點細小的疏忽都會引起致命的威脅,他不容許這種事情在他的手中出現。

    因爲他也想給徐震報仇,那是一位豪爽的漢子,大氣慷慨,還風趣健談。

    後院大木盆裏水還是溫的,帶着一點點桂花香氣。

    這是徐震最喜歡的一種花,他曾說過,每次桂花盛開的時候,總會有許多朋友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那是秋天最快樂的時候,那個時候叫做團聚。

    王予剛剛洗過澡,洗過頭,他已經將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洗的乾乾淨淨。

    往常對待一次比武或者爭殺,都沒有這麼神聖過,這是第一次,他也希望是最後一次,一位他的朋友並不多,親人也沒有幾個。

    石映雪放下了她手中的劍正在爲他梳頭,另一邊的椅子上,也爲他準備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從內到外都是紅,血一樣的紅。

    爐中的香已經燃燒過半,淡淡的桂花香,瀰漫四周。

    客棧外面馬聲長嘶,那是爲他準備的,能夠從這個縣城找到的最快的馬。

    日近黃昏。

    一道火紅的身影從縣城出發,將要趕往黃木寺。

    城頭上一男一女站立良久。

    男的才道:“他能不能成功?”

    女的道:“他可不是你柳斐劍,自家武功不行,教的徒弟也不行。”

    男的又道:“你對他很有信心?”

    女的道:“不是我有信心,是我家少主有信心。”

    聽到少主二字,男的總算閉嘴,只是目光看的更遠,遠到了似乎能穿過樹林,穿過山頭,那一處叫黃木寺地方。

    南郭無望一直在黃木寺等着。

    等待後面的追兵上來一個個的親手解決掉,他是六皇子手中的劍,就要爲六皇子掃平一切可能的危險。

    崔正泉他們做到了他們的事,攔截追兵就是他的事,他記得最近的一次就是一個叫柳斐劍的老頭。

    劍法不錯,卻還不是他的對手,迴風舞柳劍他自己也會,自從練成之後發現,這門劍法就不是一個殺手能用的劍法,因爲這套劍法的殺意不盛,只適合江湖人的比鬥。

    秋風搖落了樹葉,枯黃的灑落在黃木寺的屋頂上。

    這個寺院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打理了,裏面的泥塑也結上了蜘蛛網。

    裏面漏風的泥牆,有被雨水沖刷過得痕跡,只有角落裏還有一些晾乾的木材供來往一些過路人歇腳。

    寺院外面的一顆大槐樹上滿是劍痕,創口很新,那是柳斐劍收攏不住劍氣留下的痕跡。

    “嘚嘚”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閉目養神的南郭無望立刻就睜開了眼睛,起身抱着他的長劍,走出了黃木寺。

    王予的馬在距離黃木寺快一里地的距離是下的馬。

    騎馬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更何況是七十多里路不停歇的騎着。

    一里的距離足夠他走到黃木寺的時候,恢復到巔峯狀態。

    然後南郭無望就看到了王予,他自然是人的出這個人的,曾經爲了殺他還安排了一位殺手,只可惜還是失敗了。

    那時要不是接到了劍宗的邀請試劍,可能昨天這人絕對會死在他的劍下。

    不過現在這人送上門了,想來也不晚。

    王予緩步走來,穿着紅色的長衫,如同秋色中盛開的二月花。

    泰州的江湖中還沒有王予的名聲,自然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他武功深淺。

    可是江湖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南郭無望叫“一劍封喉”。

    那說明他的劍很快,而且大多數時候殺人也只用一劍,一劍就能決出勝負,又何必多出幾劍。

    “南郭無望?”

    王予是來殺人的,還是要問清楚這人是誰,萬一殺錯了呢?

    “是我。”

    南郭無望點了點頭,瞧着王予的手,手中拿着的劍,這柄劍並沒有見過幾次血,看起來還是嶄新的。

    “徐震是你殺的?”

    “是我。”

    兩個“是我”,王予就知道不會再有錯,或許即便錯了,大不了再殺一次。

    此時黃昏,倦鳥以歸林。

    蕭瑟的秋風吹過林稍,木葉蕭蕭落下。

    方圓三裏的樹林裏突然驚起了一羣飛鳥,飛入了染上晚霞的雲彩。

    南郭無望拔劍在手,劍鳴聲震盪的林中落葉又多了一層。

    他只出了一劍,而王予的劍早已出鞘,相同的還了一劍。

    兩人的劍法很相似,都是以攻對攻,以殺止殺。

    一柄劍映着殘陽,霍霍生光,一柄劍卻如黑夜中的影子,承載着寂寞和孤獨。

    從同時出手,到已經過了十一招,都沒有聽到一聲劍器相交的,互相碰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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