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餓的再發瘋的人,寧可自己餓死,也絕對不會有勇氣去嘗試。
紫嫣然也在皺着眉頭,她實在想不到一個富可敵國的人,竟然會來這種地方喫飯喝酒,哪怕是住一晚倒給銀子估計都沒多少人來。
這裏根本就沒有一個客人,連那位身兼數職的掌櫃的都趴在櫃檯上睡着了。
王予多看了掌櫃的一眼,“破爛王”能來的地方,怎麼也不會簡單,畢竟江湖上藏龍臥虎的人太多了,萬一這人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呢?
上官玉上前給出了一錢銀子,就帶着王予他們進了裏屋。
還以爲裏屋另有天地的王予一陣失望,又髒又臭的小飯館裏,當然也要配上一個又髒又臭的客房和廚房纔對。
客房和廚房是連到一起的,此時廚房裏有個穿着破爛的人正在炒菜。
只有那些大廚炒菜的時候纔會好看,顯然這人的菜只能說是做熟了,一盤豆腐抄的稀爛,蔥花切得大小不一,下鍋太早都快要炒糊了,一陣陣的焦味瀰漫在本就不大的廚房和客房內。
上官玉站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的看着,不敢打擾半分。
王予忽然覺得有趣,忍不住的悄聲問道:“他就是你叔叔‘破爛王’金無用?”
上官玉嘆了口氣道:“除了他,還有誰?”
現在豆腐已經炒好了,他掂起鍋直接倒在了鍋臺上的一個破碗裏,剛好夠一碗盛放。
色香味一樣都沒有,炒菜的人卻覺得很滿意,用兩隻手捧着轉身放在一張油膩的桌子上,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擡了頭他終於看見了上官玉。
“玉兒來了,快嚐嚐你二叔的炒豆腐做的怎麼樣?”
“?6?1?6?1?6?1?6?1?6?1?6?1”上官玉就知道,‘玉兒’這兩個字被身後的朋友聽了去,往後會有多歡樂,他苦着一張臉,瞧着碗裏的豆腐,若不是內力還不錯,已經開始嘔吐了。
“破爛王”金無用對上官玉的態度很溫和,轉頭看到了王予他們才道:“你朋友?那都是自己人,一塊喫點?”
王予敬謝不敏,連連擺手道:“今早喫飽了,不吃了。”
紫嫣然是來求人的,即便那碗裏是一坨屎,若是可以的話,也會喫下去,更何況只是豆腐。
所以她喫的很難受,卻還在喫,沒有人逼迫她,只是她在自己逼迫自己。
金無用似乎對有人肯喫他做的菜,很高興。
很快一碗豆腐就喫完了,漏出了裝豆腐的碗底,碗底厚厚的一層油還是擋不住裏面的清亮顏色。
王予忽然道:“好碗。”
金無用道:“你看出這是個好碗?”
而碗上的那個缺口,卻是另一人打擊所致,他實在想不到,世間還有誰能做出這種同樣的碗來。
王予道:“碗的材質很常見,但做碗的人世間少有。”
金無用臉上的笑意更濃,笑着道:“有眼力,不錯,這種碗天底下也許只有一個。”他看向王予接着道:“想不到你居然看得出來。”
他用這隻破碗招待過很多人,上至王侯公卿,下至販夫走卒,很少有人能一眼看出破碗的奧妙。
上官玉往前面走了一步,挺胸擡頭道:“他看人也很有眼力。”
金無用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你還是算了,他若看你不錯,肯定沒眼力。”
上官玉一噎,無趣的轉身找了一個矮凳坐下,心頭暗道:還自家叔叔呢,只會當着外人的面給自己難看。
紫嫣然和王予好像都沒有聽見這句話一樣。
金無用忽然又道:“你們找我來,當然不是爲了看我做菜的,說吧,什麼事?”
紫嫣然紅着臉,借錢本就已經很難堪了,要錢更加低人一等,她一個女人,當着男人的面要錢,忽然覺得和青樓裏的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遲疑了好一會竟然開不了口。
王予看了紫嫣然一眼道:“人給你找到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紫嫣然用傳音入密道:“我想要讓這人資助一點銀子。”
王予一愣,暗道原來是要錢,難怪。
嘴裏卻理直氣壯的向着金無用道:“她說想讓你給點銀子花花。”想了想又補充道:“越多越好。”
紫嫣然從沒想過有人能把要錢說的這麼正氣凌然的,理所當然的,連生氣都不會了。
上官玉猛然擡頭看向王予,發現他的這位朋友硬是要的,連要錢都這麼不同尋常。
金無用一怔,他見過太多向他借錢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問他要錢的,還是那種給了就一定不會還的那種。
“要多少?”金無用覺得有趣,問道。
“要多少?”王予轉頭向紫嫣然問道。
“五十萬兩白銀。”紫嫣然還是用傳音入密道。
“她說了一百萬兩白銀。”王予轉述道。
紫嫣然一愣,心頭一陣古怪的感覺,怎麼感覺王予那麼像做買賣的中間商,差價賺的也太多了吧,虧他喊得出來一百萬兩銀子。
這東西可不是石頭,隨便挖上幾下就有的。
金無用眼睛眯起了一條縫,緩緩地說道:“一百萬兩銀子對我來說不多,我給你了。”
王予一陣懊悔,上前拉着金無用的手道:“兄弟,你是我親兄弟,咱們商量一下,再加五十萬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