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逃投降,有人要自立,還有人正偷眼瞧着他這個宗主,眼中的兇光掩飾的再好也還是暴露了出來,這些人估計已經在等着把自己擒下當做進身之階了。
所有人都在爲自己打算,好好的一個離州大宗門,敵人還沒有攻破,自己到先行潰散了。
趙長青還在遲疑是楊上前營地,還是出逃暫時保下無相宗的傳承時,金長老他們似乎已經商量好了,悄悄地圍了上來。
“你們是要背叛宗門?”趙長青忍無可忍的怒斥道。
“背叛宗門?說的自己多高尚似得,只要我們在,無相宗就在,不過是換一個掌門而已。”周長老嗤之以鼻的道。
“不錯,這次離州府和都城來的人也是想要咱們無相宗效力,暫時委屈投降,好過血拼一場四個乾淨,就怕到時候連一個收屍的人都不會有。”羅長老正氣凜然的道。
“無恥,我是眼瞎了才把你們扶植起來做了宗門的長老。”趙長青收斂起了怒意,他突然發現和這些人生氣不值得。
其他也有着各自小算盤的長老們,瞧着眼前的一幕,一些人開始悄悄地往外面走去,另一些人則留了下來等待着事機轉變。
留下來的這些人可不相信,作爲掌門的趙長青會沒有反制的手段。
忽然一個東西砸破了窗戶被扔了進來,滾動了幾下才發現是一個人頭。
趙長青顧不得圍上來的三人,驚呼一聲:“老道士。”幾步上前看到脖子上整齊的切口,眼中恐懼一閃而過,他安排在外面最強的高手居然死的無聲無息。
“無相宗的軟蛋們,快出來見見你大爺,還離州第一宗呢,全是樣子貨,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議事廳外的人說話很囂張,而屋內的人頭則證明着這人有囂張的本事。
“喂,裏面投誠的人聽着,只要你們能捉住或者斬殺你們掌門,就可以活命。”
另一人隔着牆壁,喊話道。
“不對,不對,老大說了,只要是能親手殺掉另個自家宗門的人,都可一算做自己人。”
又有人糾正道。
不同的喊話,幾乎都是一個意思,就是活命要趁早,被別人挑到了容易解決的對手那剩下難搞的,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很顯然是個陽謀,卻由不得屋內互相不信任的人不去中計。
趙長青瞧了一圈已經光明正大圍上來的一羣人,這些都是一刻鐘之前自己認爲能夠保護無相宗的棟樑。
“哈哈,你們當真可以,我趙長青自認沒有對不起諸位,更沒有做對不起無相宗的事情,在場三十幾位高手,有誰沒有受過宗門的恩惠,難道就沒有一人想過爲宗門盡忠嗎?”
趙長青的怒斥,讓一些還有點良知的人,有些羞愧,而另一些在羞愧難當的時候已經暗運內力準備出手了,至於剩下的人臉色都沒有變過。
“宗門不是你趙長青一人的宗門,你都沒有挺身而出以身作則,有何至於苛責別人呢?”金長老嗤笑道。
趙長青一噎,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原本在宗門穩定的時候,這樣的說法肯定能夠奏效,但在這個人人自危的時候,誰管你道德大義。
說的再多,都沒有自己活下來重要。
很多時候,人性的選擇就是這麼殘忍,奉獻不是誰都願意的。
此時王予他們也到了連山腳下。
山還是那座山,山上的雲彷彿也從來都沒有變動過,只是山腳下到處都是離州府的府兵把持,總能趕到一陣肅殺的氣氛。
“我似乎看到了離州府的總督,咱們要不要。”林晚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他是被離州府弄怕了。
上一次不聲不響的陰了一次張家,然後張家灰飛煙滅,這一次直接向兩個宗門不宣而戰,那麼下一次又會對着誰呢?
到目前爲止離州府的合鼎境高手除了無相宗,幾乎就沒有了,外面稱這裏爲武道荒漠一點都不爲過。
“要殺他,你去,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若是失敗了放心,你老婆我來給你養,保證樣的白白胖胖的。”王予對着林晚秋認真的道。
林晚秋翻了個白眼,不在說話。
另一邊的秦老頭瞧着山頂上的雲霧怔怔出神,他生於此,對於此地是有感情的,若不是被宗門二話不說的擒下關進了灰石洞,涼了一腔熱血,說不得如今也在山上和無相宗共存亡。
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卻也要在有生之年見證無相宗的滅門。
“都別想了,現在悄悄地進山,咱們只要祕籍,記得是祕籍,其他的東西一概不要。”
王予再三叮囑,林晚秋點頭應下,然後在秦老頭的帶領下,躲過了一些守衛,熟門熟路的向山上走去。
無相宗的藏書樓是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上。
沒有見過這棵大榕樹的人很難想象,山頂能長出這樣的奇蹟。
方圓一里地都沒有一點雜草,周圍也不可能建造房屋,若是站在樹頂向下看去,能夠一目瞭然,不可能有人逃得過高手的視野範圍。
自然也就沒有誰蠢得來此偷盜祕籍。
“你們無相宗,把祕籍藏得聽嚴實啊,我回去之後給我家裏也設計一個,免得老實怕遭賊。”
林晚秋瞧着誇張的大榕樹,冬季了還能看到有鳥兒在樹上飛來飛去。
“相信我,你家裏要是能做成這個,每一個離州的江湖人都會知道那地方不對勁,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光顧,你就有多少煩心事。”
平地上和山裏可不一樣,在山裏是奇景,在平地上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