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弘厚只是搖頭失笑,這樣的事情,他就不信整個鏢局不知道,不過是被他們的對頭抓到了把柄,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罷了。
江湖又給他上了一課,沒有什麼事情就是非黑即白,全部都是利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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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予離開江州,並不是江州離不開他,之前把他捧得高高的,也就是想要他不求回報的做事。
一旦不聲不響,不爲名利所累的離開,人家也會換另一個方法,去而解決同樣的一個問題。
至於最後顏家的顏九鼎如何了,王予不知道,顏家是不是會因此而衰落,他同樣不想知道。
一段並不算感情的感情隨着離開,就再也智慧藏在心底,至於還能記着多久,都是很難說的而清楚的。
只是王予怕麻煩,但有人不怕麻煩。
紫煙霞已經做了洪振武的妃子很久了,久的她已經能夠憑藉一些手段,鞏固了自己的位置。
沒有坐上皇后的位置之時,她對此很是嚮往,真的坐上了,卻發現還不如她在江湖上廝混來的舒坦。
只因皇宮裏的喫穿住行,在泰州的時候,也能享受的到。
唯一能夠讓她有點興趣的就是不在有人因爲她的美色而接近她,權利總是很讓人着迷,更何況是一個喜歡操縱他人生死的女人。
在江州的比武選秀是她影響洪振武做出的一個試探。
顯然她成功了。
而這也讓她回想起在紫竹林受到的窩囊氣。
兩位給過她臉色,甚至出賣過她的皇子已經被她收拾了,一個小小的宗門,還在膈應着她的心情,就很不樂意了。
不過紫竹林可以先放一邊,壞了她好事的王予,可就不能輕易地放過了。
這個名字是她通過官府的力量,查到的,不但詳細,而且更能引起她的興趣,只因據說這個人上過紫嫣然的牀。
只要一想到這個賤貨的男人,就要被她捏死在掌心,心情就會高興很久。
想着想着,她又想要男人了,只可惜皇帝老了,牀上根本連個太監都不如。
琢磨今晚要向那個護衛下手纔好,這是她被困在皇宮能找到的爲數不多的樂趣,而其中一些權力的延伸,也來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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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然依然是紫竹林的少主。
宗門自有宗門的消息來源,王予已經回來的消息,她也有接到。
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是想要王予來此見見她的,說一些外面的見聞也是好的。
可在某些渠道的道的消息,卻又讓她有些愧疚,兩次坑了人家,不但宗門沒有任何表示,就連自己似乎也覺得應該。
這次又接到了消息,是王予快到泰州了。
可宗主給出的任務卻是,看上了青石鎮這個地方,畢竟哪裏的人全部都是她們紫竹林遷移過去的。
說好聽點就是紫竹林要收回青石鎮,難聽點就是欺負王予拿宗門沒有一點辦法。
紫嫣然不想面對王予去談論這個事情,喫相太過難看,而且不留任何情面。
對於王予曾經幫過她們,出過力的事情卻是避而不談。
上次王予發瘋,殺得泰州人頭滾滾,這纔多長時間,難道又忘得一乾二淨?
利益從來都是能夠讓人失去理智,從而鋌而走險的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說的在無奈一點就是王予把青石鎮經營的太好了。
一文不值的時候,踩上一腳都會覺得晦氣,而財源滾滾的時候,看到的人每一個眼睛珠子都會是紅的。
偏偏這中紅眼病,只有金銀財寶這種藥物,才能治得好,但不能根除,只能暫緩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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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離州,豐縣,靈鷲宮潛修的燕子,怔怔的瞧着琉璃定上空的星光。
其中蘊含的道理可不是普通人能夠解讀的,而燕子就不是個普通人。
“怎麼了?看到什麼變化了?”
酒鬼不知何時,提着他的酒葫蘆,滿嘴噴着酒氣,走了進來。
“天象變化,大凶。”
燕子蹙眉,死死的盯着閃爍兇光的夜空。
“大凶?你是正說這裏?”
酒鬼眼中的酒意,立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迷惑不解。
有他們兩位絕世高手在此,又怎麼可能“大凶”?
“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燕子白了他一眼道:“我也想看錯了,可是天象顯示,就是大凶。”
酒鬼思索了一下問道:“大凶從何而來,你總該有點線索吧。”
燕子有點心憂的道:“暫時只看出有三個地方,都城,江州還有泰州。”
酒鬼也擡頭看着夜空的星星,可對他這種外行來說,只覺得頭暈之外,沒有任何收穫。
“或許咱們跟着王予,可能就是個錯誤。”
酒鬼忽然說道,理由很牽強,一開始是爲了藉助人家的運勢,突破到最後一點關卡,可道現在沒有一點動靜不說,還有可能惹上大麻煩。
燕子明亮的眼睛在此時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閃爍個不停。
聞言收回看向夜空的目光,道:“你知道世間爲何‘一時瑜亮’流傳的最廣,卻幾乎無人得見嗎?”
酒鬼一怔,哪怕他的武功已經幾乎到了盡頭,也只是聽說過這兩個人,可從沒見過人家長得什麼模樣。
燕子從新看向夜空,幽幽的道:“那就是他們兩人就活在書本里,每個人的心裏,已經快要到了不死不滅的境界了。”
酒鬼失笑道:“傳說是這樣說的,見過這兩人的也只是見過,卻從來都記不住人家的相貌,問起來也是都不一樣,可不能當真。”
燕子突然道:“可劍宗的六塵和無憂當真了,聽說他們已經進了不可說之地,找到了那兩人留下的一點痕跡。”
酒鬼不笑了,苦惱的扶着額頭,連葫蘆裏的酒都喝起來沒滋沒味了。
這些密聞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想來又是彈古箏的和吹簫的來過這裏,上次王予回來他就聞到了兩人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