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人能夠認的出來他就是整個豐縣的主人。
《衆相神功》在境界越高的時候,起到的效果越好,從內而外都可以變成一個陌生的人,哪怕最熟悉的人都不一定能夠認的出來。
對於王予打算離開的想法,靈鷲宮裏的女人們,都是一個意思。
“趕快滾。”
沒有誰自作主張提出同行,更沒有人會想着是不是找個人看着,免得最外面偷食喫。
“每一次出豐縣,都是一場風波,只希望這一次能夠順利一些。”
走過了每條街道,看過了幾乎每一個商鋪,也聆聽到了每一個豐縣人的訴求。
他不是個神仙,能夠做的面面俱到。
即便是這個在他看來,貧富差距巨大的地方,卻還是讓幾乎每一個人都很滿足。
只有經歷過苦難,才能夠知道只要不餓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當夜王予回到了逍遙苑,似乎要把他離開之後的那些思念全部帶走。
琉璃盞的燈光很穩定,那些晃動的影子此起彼伏。
夜空中的月兒和繁星,都彷彿看不慣王予的所作所爲,悄悄地藏了起來。
翌日。
太陽出了江面,爬上了山頭。
逍遙苑中的女人們了陸續的睜開了眼睛,昨夜的瘋狂讓她們每個人都多了幾分憔悴。
屋內已經沒了王予。
“總算是走了。”
樂韻輕噓一口氣。
“可不是,最好他出去幾年都不要回來。”
石映雪每當想起自己壓抑的尖叫,就恨不得鑽到地底下。
“若真這樣,你可就要想他了。”
婉兒不客氣的揭露了事實。
“不過能輕鬆一段時間總是好的。”
冰兒作着最後的總結。
清晨的露珠,凝結在了樹葉上,花瓣上,也潮溼了出行人的頭髮。
王予換了一個模樣,用黑布包裹着他的“長虹貫日”再次出發了。
只有他一人,離別也太過隨便了一些。
只有和他親近的那些人知道他將要去往何處,而在外人的眼中,王予始終都是在靈鷲宮的。
一間客棧,一個打盹的店小二,還有一個不住地打着算盤算賬的掌櫃。
這樣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多。
但在出離州府的這條唯一的大道上,就只有金山着一個客棧。
穿過了這個客棧,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泰州境內。
王予先是在楓林鎮轉了一圈,看了一眼滿臉疤痕的葉家少爺。
又悄然離去。
最後又到了青石鎮,他想要看看,世家宗門拿去的青石鎮經過了一年半的時間。
現在怎麼樣了。
是依舊繁華,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變,畢竟當時走的時候,好多東西都是特意留下的。
另外還有十萬兩銀子的庫藏,就算這些人不幹活,也不至於餓肚子。
烈日,碎石,髒兮兮的街道。
曾經繁華的小鎮上,衣不蔽體的夫人,牽着面有菜色的小孩,躲在角落裏目光閃爍的看着來往的路人。
街道上只有一條街還算乾淨,店鋪不少卻已經沒有什麼人來此經營生意了,只有無家可歸的一些老人和乞丐,當做了自家的房屋。
一些被浸泡在水中的木工機械,也已被泡的不成樣子。
那些被王予稱作的宿舍,也破敗的不成樣子。
若非這個地方是他下過心力經營過的,王予絕對來看都不想看一眼。
今天有風,破舊的招牌酒幡“噼啪”的拍打着旗杆,一些躺在屋檐下的老人們麻木的往牆根縮了一下。
不一會一股惡臭,就沿着街道,奔涌而來。
王予也找了一間空店鋪躲了進去。
“這裏有人了,前面那一間還空着。”
王予回頭邊見到一個懶漢蓬頭垢面的躺在一張破桌子底下。
“我等風停了就走。”
蓬頭垢面的懶漢嘟囔着:“這鬼地方沒想到還有人來,哎!不能再多說話,太耗體力,不然一會肚子又要餓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要睡着了,或許等到哪一天一覺睡下去,再也醒不來就算是從這個世上解脫了。
王予聽着外面的風聲,估計還要刮很久。
每年這個季節,都會有這麼幾天,山腳下颳大風很正常,王予也熟悉這個地方,更熟悉這裏的環境。
他用掌風掃乾淨地上的塵土,坐了下來,打開包裹取出一塊牛肉乾和一瓶豐酒小酌了起來。
牛肉的香氣,讓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懶漢,再次醒了過來。
“有酒有肉?快給我點,都快要餓死了。”
懶漢見了食物身手很敏捷,伸出一隻髒兮兮,黑乎乎的爪子,抓向王予手中的肉塊。
王予彈出一道指風,懶漢就尖叫的跳了起來,針扎一般的疼痛,讓他很難經受的住。
“想喫肉可以,告訴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可記得這裏以前聽繁華的。”
懶漢跳了幾下,實在累了就順勢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肉,不以爲然的道:“你也知道是以前很繁華,從一年全這裏就變了,
累死人成了經常發生的事情,還拿不到多少銀子,許多人都說原來的東家好,只可惜都是第二天不見了人影。
時間久了,一些有手藝的人,就被不知不覺的清理完畢,而後面的人根本來不及學會怎麼做事,那些機器也就沒人會用了。
再之後不知怎的鎮子裏的上層吵架,打鬥,沒多久就散夥了。”
王予聽得無語,他算是明白了,哪怕是給這些人一座金山,他們也挖不出來金子,連懂得挖金子的人都殺,還想發財,做夢呢都是。
“看你的身手是學過點武功?怎麼混成了這樣?”
懶漢嘆了口氣,也不盯着王予手裏的揉了,微微眯着眼睛,不想再多說話。
街道上的風聲小了許多,想來是快結束了。
王予把手裏的一塊牛肉分出一半,扔在了懶漢的懷裏。
懶漢一怔,連忙接過,撕下了一小塊含在嘴裏仔細的咀嚼,彷彿在回味着人間的美味。
“再問你個問題,鎮子裏的人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