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瞭了自己的過去,往往怨恨的就是提醒他認清現實的人。
因爲只有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之中,他們纔是快樂的。
至於背後矇蔽,控制他們的黑手。
反而他有種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沒有人矇蔽他們,他們只能是芸芸衆生之中的最平凡一人。
或許面朝黃土背朝。
或許還要爲了一日三餐而奔波。
又或許正在給別人當牛做馬,就這忙碌着還要挨鞭子。
哪能比的上喫穿不愁,還能一言掌控別人的一切?
對錯如何,是非如何,都不過是掉在嘴上說說的道德文章。
若自己嘗試過了權利的滋味,又有呢一個人能夠輕易地餓放棄?
王予沒有兩人的那種心理歷程。
但不妨礙他明白一件事情。
做狗,沒有誰願意。
但要是給天上的神將二郎真君去做狗。
相信很多人會砸鍋賣鐵爭着去。
還怕跑的慢了,趕不上。
至於說給自己那些隱祕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大徹大悟,而是最後了也要坑一次人。
要麼是王予自己失手了死的一了百了。
要麼就是幹掉了修煉《血神經》的那位控制過他們的高手,出一口氣。
反正怎麼算都不會虧。
都是在上位坐久了,積累下來的經驗。
而這種謀算,就是堂堂正正,由不得你不去,最後生死自負,各憑本事。
王予不得不去的理由,這兩個都算不上。
他看中的是修煉《血神經》這人的來歷,以及背後的祕密。
而這樣的祕密,可比很多時間的珍藏,有用的多。
一位活了不知對少歲月的老人,其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歷史。
從兩位鬼王的記憶中得知,這部歷史如今剛好在沉睡,而這就是他的機會。
只希望血神子的死,沒有驚動沉睡中真正的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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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是四天。
從王予走後,李成鯤回了一趟李家,置辦了一些喫食,隨意的說了昨晚被押解出去的見聞。
聽得人入神,說的人也是舌燦蓮花。
最後就沒他什麼事了。
一條通往王予和兩位鬼王戰鬥過的地方,踩出了一條小徑。
而還在屋內因爲剛剛治好傷口,痛苦不已的人,都忍着身上的傷痛跑了出去。
等到他帶着喫食趕到的時候。
好傢伙。
那半邊山腰,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最靠裏面的人,則是痛並快樂着。
李成鯤已經能夠看到許多李家的長老,被劍氣劃破衣衫的狼狽樣。
偏偏就是沒有一個人捨得退下來。
一些厚積薄發,只等着一個鍥機就能突破的江湖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突破成功了。
雖然很驚險,卻也給了後來者極大的動力。
只等着此人肚子餓退下去,自己頂上。
李成鯤面色變換不停,一咬牙,也放下了臉皮。
暗道:剛好帶了喫食,今天就不走了,我就不信自己的內力精純不起來。
而此地剛好能夠滿足他們的一切要求。
只盼着,劍氣的存在能夠更久一些。
“哎呦,原來此地還能磨鍊精神。”
“兄弟,你落伍了,沒看到前面那小子在磨鍊外門功夫嗎?那長進速度,賊快。”
“我怎麼看到那個穿白衣服的,劍氣,劍意越來越犀利了?”
“這可是塊寶地啊,也不知道李家的二公子,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種地方自己知道,悶聲大發財就好。
嚷嚷的恨不得讓誰都知道,看這人多的擠都擠不下。”
“老兄,這你就不對了,人家不嚷嚷,你能找到這裏來?”
“就是,典型的端起碗喫飯,放下筷子罵娘。”
最後面撈了一口湯喝着的李成鯤,恨不得上去給這說話的人幾個大嘴巴子。
誰腦袋進水了?
難道我嘚瑟一下不成嗎?
本以爲能夠震驚一些沒見過世面的人,誰能知道人家立刻就發現了這種好處。
也是他嘴賤,說了這裏可以磨鍊武功。
要不然這都是他的。
哦,不對,是他們八人的。
最前面一直磨礪武功蔡文華聽到這話,頗爲贊同的點點頭。
末了還扭身看向了李成鯤的方位,那眼神彷彿在說。
看罷,我就知道你的腦子裏裝的全是水,幸好咱們兩人交際的時間段,如若不然,我的腦袋水也裝滿了。
心裏暗道:好在只坑了他一本天外飛仙,往後可得離這個人遠一點,免得雷劈下來,捎帶着也把他給劈了。
看得李成鯤咬牙切齒,卻也沒有半點辦法。
此地人太多,每一個人都在排隊,要是他不遵守規矩,甭管他是李傢什麼人,先打殘扔出去再說。
現在磨鍊武功纔是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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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深處。
高山聳立,林木茂盛。
沒有哪一位獵戶,能夠跑到這種深山老林裏來打獵。
此時林間一位身穿天藍色綢衫的年輕人,閒庭信步的走在林間。
斑駁的陽光,照在身上,腳下踩着枯爛的木葉,卻發不出一點動靜。
有時身旁跑過兔子,有時樹梢上纏着毒蛇。
還有各種動物從身邊走過,彷彿看不到這人一般。
又不知行進多深,忽然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從前方傳來。
王予精神一震,總算快到地方了。
又走了不遠的距離,就看到了一位小老頭,背後一道口子,深可見骨的趴在地上,出氣多入氣少的低聲叫個不停。
老頭忽然痛苦的呻吟聲一停。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兩隻有些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一雙鞋子。
整個身體隨時做好了搏命一擊的準備。
“你的傷勢太重,要是不立刻治療,不要說走出這片樹林,流血都能把你流乾。”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口音,一切聽在老頭的耳中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