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大,然而站在最高處是,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萬馬堂,哪裏看的到半點可疑的人影。
更遠處的漫漫黃沙之中,只餘風聲夾雜着歌聲剩下的餘韻,還縹緲在天地之間。
風在呼嘯。
白衣人卻有苦難言,連大聲怒喊都不可能。
只因很多原因,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小心的查找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知。
對着底下人的問詢,只能說是二幫主在練習音律,可只有他們這些經歷過幾十年前,把神刀堂改成萬馬堂的老人來說。
曾經讓他們恐懼的人,回來了。
王予手指輕釦桌面,目光落在白衣人送來的盒子上,彷彿能夠看穿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而麻天狼和陳二皮兩人則是瞧着外面,暗中傳音着。
“‘從來不笑’屈安,沒想到,現在還活着。”
麻天狼低着頭,掩飾着心中的驚詫。
“聽說幾十年前,隨着神刀堂的覆滅,因爲太過於忠心苗堂主,被人斬草除根了嗎?”
陳二皮也是頭皮發麻,只希望自己眼睛看錯了來人。
“我雖然沒有見過屈安,可是他的大漠孤煙絕世輕功,我還是認識的。”
麻天狼說着,心中一動彷彿發現了一個大祕密。
“只憑輕功可不能肯定來人的身份,如是此人是屈的傳人呢?”
陳二皮想着曾經聽過的傳聞,那一戰神刀堂遇到了一世勁敵,整個大漠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據說太陽都落山了,站在沙漠中的人,還以爲夕陽依舊在,只是鮮豔的彷彿流出的血花。
王予沒想着偷聽兩人的談話,奈何功力太過深厚,只要願意哪能不聽在耳中。
只不過他的想法,可就更加極端了。
從來都是以最惡意的揣測別人。
“從來不笑”屈安可能是真的,明白易容術精髓的他,可以輕易的給人改頭換面。
然而身份換的再多,只有武功沒有辦法更改。
並且隨着深入的思索,剛剛看到的屈安,笑得確實有些假。
或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還是隻有自己想到的纔是最正確的。
王予是越想越有道理。
什麼爲神刀堂苗堂主忠心,怕不是一開始就是個叛徒。
等到最後背刺一刀,然後假死脫身。
“從來不笑”若是變成了“笑口常開”,也一定不會有多少人懷疑,很可能神刀堂的原班人馬都在,只是死了一個堂主,換了一個領頭羊而已。
萬馬堂是在神刀堂的基礎上建立的,也肯定是拿到了曾經神刀堂的所有財富。
畢竟整個大漠看起來雖大,但能夠安穩賺銀子的,安身立命的地方並不多。
白衣人很快又回到了院子,坐到了王予對面。
勉強的笑道:“也不知是哪一位高手,在和我萬馬堂開玩笑,這種曲子已經聽了快半個月了。”
眼角的餘光看向了他送出的盒子,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心底就是一沉。
東西送不出去,就真的很要命了。
王予淡淡一笑道:“無論他是誰,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聽不聽我都無所謂。”
王予臉色一沉,定定的看着白衣人。
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白衣人額頭上的汗珠,卻比剛纔聽到曲子,流出的還要多,還要快。
白衣人也已笑不出來,一張苦着的圓臉,看着卻是挺有喜慶。
他們做出來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地道。
自己解決不了麻煩,就想着靠別人解決。
不說理由,只需邀請,來着看起來都是客,卻也可以成爲誘餌和獵物。
氣氛越來越古怪,在快要達到巔峯的時候,院子的門上卻傳來三聲敲門聲。
院子的門是大開着的,從屋內就可以一眼看到門口。
在寸土寸金的沙漠之中,建一所院子已經很難了,而院子裏也就不可能有隔斷,什麼的格局講究。
王予沒有說話,
麻天狼和陳二皮也沒有說話,更沒有想着前去迎接。
因爲耳邊已經有了傳音,王予不讓。
彷彿沒有人迴應,門外的人有再次敲了三聲。
白衣人皺了皺眉頭,突然一轉身看向了門口。
門口空蕩蕩,周圍也看不出有人來過。
明明有人敲門,卻看不到人,萬馬堂也不是沒有規矩的地方。
“萬馬堂的怪事還是挺多的,前有怪異曲調,後有鬼敲門,不會是什麼人都會在這裏搞點事情出來吧?”
王予搖頭說道。
白衣人對着王予道:“只要是人,萬馬堂就不怕。”
“那要是鬼呢?”
一個聲音從院子中間傳了過來。
麻天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門口,只一個神情恍惚,院子裏就多了一個人出來。
白衣人氣笑了道:“那你是人是鬼?”
來人腦袋上包着厚厚的頭巾,顯得比整個身子都要大。
“我自然是鬼了,難道你不知道?”
在來人說出自己是鬼的時候,白衣人氣也消了,人也清爽了。
“半人半鬼,齊不平,你又跑來搗亂?”
“只是聽說有人住進去了你們的甲字房,特地來來看看。”
齊不平說是來看看,可語氣中的不服氣,任誰都聽得出來。
說完還挑釁似得,向王予揚起了下巴。
王予一笑道:“要不要咱們兩人換一換房間?”
齊不平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世上還有人好地方不住,偏要住他自己的狗窩。
王予可不管來人是萬馬堂派來試探的,還是真有人來找他麻煩。
只要他不接就成。
反正萬馬堂他也看了,沒啥值得他留戀的地方,更沒有他需要的東西。
若是盒子裏裝的地圖是真的,人家又憑什麼送出去。
自己去找他不舒坦嗎?
白衣人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許多,死死的盯着齊不平,大有“你敢答應,就立刻讓你好看的意思。”
齊不平尷尬的笑了笑,扶着自己腦袋上纏着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