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落寞的韓其辛,望着兩人遠去的背影。
曾經他下山之後,也是這麼灑脫,何時自己竟然被忙不完的事情所束縛?
他記不清楚了。
“劍道精神嗎?”
韓其辛喃喃自語道,把手中的劍插在地上,坐在李有才坐過的地方,靜靜的瞧着水中的魚鉤。
清澈見底的說中,游魚來去,就是不見上鉤。
偶爾有魚兒喫掉了魚鉤上的食物,韓其辛連忙提線,魚鉤出了水面才發現,是個直鉤,根本就釣不上魚來。
“玩嗎?”
韓其辛猜不透李有才的心思。
其實很簡單,王予當時在水邊釣魚,也一直都是直鉤,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王予的名聲,他自己是感受不到的。
也沒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這種事情,畢竟他接觸的高手實在是太高了一些,對於名聲早就看得很淡了。
然而都知道他建立了一個宗門,名字叫做靈鷲宮。
可走出來的弟子,確實在是太少,這些人幾乎很少單獨出現在豐縣之外。
知道最早的一個長老是袁一寶,前去洗劍山莊給人治病療傷。
之後纔有了一個叫做趙錦華的人。
王予的天賦,讓很多老一輩的高手都有些絕望,而他的弟子出山,酒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自己厲害,不一定是教的徒弟厲害。
雖然已經有了一位李有才,但那可能是個意外。
走出豐縣,一個人的時候,趙錦華才明白江湖的兇險。
以前和薛勁松跟着王予,都是遊山玩水,喫喫喝喝,看起來簡單,幾乎很難遇到事情。
這次出門半年了,大事沒有,雞毛蒜皮的事情,都弄得他焦頭爛額,也不知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纏身。
他最近已經很少在客棧滯留,每次打壞東西,他都要心痛許久,身上帶着的銀子,有一半都用作了賠償。
要是繼續下去,自己只能打工混飽肚子了。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
趙錦華抱着劍,靠在一棵大樹下,他沒有騎馬,自從死了三匹馬之後,就再也沒有購置過。
從懷裏掏出一個扁扁的酒壺,喝了一口剛灌滿的女兒紅。
最後才展開了一個油紙包,藉着酒喫喝了起來。
大樹在官道上,此出正好是一個三岔路口。
遠處鏢局的號子聲,隱約的傳來。
另一條路上也有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心裏默算已經知道一共多少人走過。
趙錦華一陣無奈,馬蹄聲陣陣,很可能都是衝着這一趟鏢而來。
自己不要被殃及池魚,就算是運氣好。
而另一個想法他也是想過的,就是有人在給他找尋挑戰的對手。
畢竟這樣的遭遇,在他說出是靈鷲宮傳人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用他自己的經驗來分析。
一定是想要壓制一下靈鷲宮的名聲。
他和薛勁松是一直跟着王予的走過很多地方的,得罪的人不少,眼紅的王予名聲的人也很多。
但對於王予看起來簡單,卻很無解的武功來說,對付一個門人子弟就要輕鬆地多。
馬隊到了三岔口的位置,就不再前行了。
看似在等着鏢師的到來,其實在暗中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咱麼要不要清理了礙事的人?”
其中一名騎士忍不住問道。
他叫瘋八,真名馮八,只要喝到酒,就會發酒瘋,是以纔有了這麼一個諢號。
“我看你是看上人家手裏的酒壺了,才找的這麼蹩腳的藉口。”
叫“大哥”的人,多看了趙錦華一眼,不但看到了手中拿着的酒壺,就是懷裏的劍器,也是一等一的寶劍利器。
能有這麼好的眼力,封二才能做到大哥的位置。
畢竟識貨,才能把打劫弄到的財物,買上好價錢。
武力高的人大有人在,可有這份見識的人,就不多了。
馮八多次看向趙錦華手中的酒壺,忍不住添了一下嘴脣,大聲喝道。
“兀那小子,你手裏的酒壺,大爺看上了,要多少銀子出個價錢。”
趙錦華還以爲又是一次鬧劇,是別人編排好的戲曲,聽着口氣似乎是一場意外。
封二怒目圓睜,瞪了馮八一眼,隨即視線又看向了趙錦華懷中的寶劍。
馮八順着老大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的道:“原來老大是看上了這賊子的寶劍,早說嘛,我還以爲是要和我爭搶酒壺呢。”
封二氣的恨不得給他一巴掌,雖然馮八在幾個弟兄們之中對他最忠誠,可也說話最氣人。
完全是不過腦子,想到什麼說什麼。
當然這一次馮八說的,他絕對支持,只不過時間似乎有些不對。
因爲他們要等的鏢車已經快要來了。
轉眼間一塊撐着“四海鏢局”的旗幟,就飄揚在上空。
江州經過了中年劍客的肆虐,穆家的鏢局生意也沒有拉下多少。
此次押鏢的正是顏羣芳的丈夫,穆鵬飛。
曾經的風流少年,少不更事,現在也歷練成了一方高手。
能夠被他親自押運的貨物,其價值也就可想而知。
二百三十八人的鏢車,其中高手衆多,一路上遇到的宵小之輩,也都被輕而易舉的打發掉了。
面對五名騎士的攔截,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前面的朋友,給個面子,行個方便,四海鏢局萬分感激。”
趟子手很老道,明知道對面五人可能對他們押的鏢,有窺視之心,卻還是盡足了禮數。
“誰是你的朋友,識相的把鏢留下,如若不然,哼。”
馮八騎着馬,上前幾步威脅道。
鏢車之中走出一中年人,面色黝黑,身穿短褂,雙目炯炯有神,手提大刀,走出幾步抱拳道。
“關勝見過江州五義,同是江州人,還請給個薄面。”
“你就是四海鏢局,新招的副鏢頭關勝?聽說是爲了報答穆家的救命之恩?”
封二上下打量着走出來的中年人,以他的眼光完全看的出來,此人內外功夫已經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