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浩不容分說的把安幼月也給拉下來了,然後大喊着,“老闆,再來副碗筷。”
安幼月還是有些擔心的看着陳樂,“真的不要緊嗎?”
“沒事的。”
陳樂倒是沒想到安幼月都從學校追出來看自己了。
虞浩恭維了句,“上次看就覺得弟妹好漂亮,上次天暗又忙着找相機,今天才看清楚,弟妹簡直就是天使啊。”
“啊,你說什麼呢。”
安幼月有些害羞。
陳樂也一下臉紅了,什麼弟妹的,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說了句,“我們還是喫菜吧。”
虞浩想了想,一個電話,把自己女朋友也叫過來了,正好湊了個四人桌。
與恬靜嬌小的安幼月不同,虞浩的女朋友蔡珊珊是個長髮的美人,看起來就很會打扮的樣子,抹着嬌豔粉紅的誘人脣膏,臉上還擦了點粉,看起來尤其的白皙。
漂亮的洋裙,閃閃發亮的耳環,還有手腕上的銀色手環,怎麼看都是個靚麗的都市女孩。
雖然陳樂很想問一句,學校裏不是不許帶飾品嗎,但想想虞浩紀律部長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陳樂並不擅長這種應酬,大部分時間都是聽他們在說。
其實安幼月說的也不多,更多的還是虞浩這個老練的“半社會人……”在打圓場,帶動氣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陳樂覺得蔡珊珊可能並不喜歡自己。
從頭到尾只能自己說了句,“你好,我是蔡珊珊!”
其實這句話也可能是對幼月說的,因爲兩人都回了“你好!”
而且感覺蔡珊珊跟安幼月有點攀比的意思,雖然他每天埋首教室,聽着女生們一些暗中攀比的話語,但總覺得在這飯桌上,蔡珊珊對幼月的攀比意味更濃。
一直在打聽安幼月家裏是做什麼的,父母是幹嘛的,學習成績,平時喜歡用的化妝品,喜歡的衣服品牌之類的。
陳樂覺得這不應該是高中生聊的話題。
而且,他也完全聽不懂,好像有很多女生的“行內話……”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兩對情侶就開始散場了。
虞浩要送戴珊珊回家。
陳樂則送安幼月回家。
雙方友好的揮手告別,互道再見。
一直送安幼月走出上百米,陳樂才發現,這是不是兩人第一次獨處啊?
回家的路上?
一起放學回家。
這好像,是情侶經常做的事吧。
想想,心中還有點小激動。
雖然,兩人好像也沒怎麼說話……
夕陽西下的街頭,兩人漫步在車水如龍的人行道上。
路過的車燈,把兩人的身影拉長,又拉短,街邊的路燈,在兩人頭頂閃爍着昏黃而黯淡的光芒。
走出幾步,安幼月還有些擔心的看着陳樂的臉頰,“真的不要緊嗎?”
“沒事,這很平常拉。”
但可能是戳的太用力了,疼的他整張臉都皺起來,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看,果然很痛吧。”
安幼月就伸過小手,抓着陳樂的腦袋,說了句“別動,你靠過來一點。”
然後踮起腳尖,把小臉湊到陳樂的臉邊,對着他額頭的大包,“呼呼……”的吹了吹。
說着,“不痛,不痛了,痛痛飛走了……”
陳樂完全不知道這有什麼治療效果,又或者有什麼科學依據。
他反正是完全沒覺得疼痛有哪裏減輕了。
但是在安幼月輕聲問了句,“好點沒?”
陳樂立馬毫不猶豫回答,“好多了,一點都不痛了!”
陳樂第一次理直氣壯的撒謊。
而且,感覺撒謊很值。
安幼月一聽,就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帶着幾分回憶的表情道,“我以前比較笨,很晚才學會走路,走路還經常跌倒,額頭就會起個大包,然後就一直哭,……我媽媽就會很溫柔的幫我揉啊,吹啊的,說着,不痛了,不痛了,痛痛飛走了,痛痛飛走了之類的,然後就不痛了。”
安幼月說完才反應過來,有些羞澀的紅着小臉,看了陳樂一眼道,“很久以前的事了,會不會太幼稚了!我好像……只會這個。”
說着還露出了幾分難過的表情,好像因爲自己的處理方法沒什麼科學依據,爲自己的笨拙而感到難過。
陳樂連忙否決,手忙腳亂的幫着解釋道,“當然不會,我覺得這是很正確的做法,就是那個,揉一下,活血化瘀嘛,有疏通筋脈血液的效果,再吹幾下,通過熱脹冷縮的原理,一吹氣那個包就變涼,然後就會縮進去。”
“還有通過‘痛痛飛走了’的語言暗示,暗示我們不痛了,然後神經中樞再反饋給肉體,就能減輕身體的痛苦,我覺得幼月的媽媽很聰明,真的很厲害!”
陳樂一通手忙腳亂的胡說八道,說的自己都差點信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信沒信,反正安幼月是信了。
安幼月露出了幾分靦腆,幾分高興的笑容,點點頭,道,“嗯,我也覺得我媽媽很厲害,很溫柔。”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陳樂自然是連聲附和……
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能說!
在回家的路上,陳樂都在努力的跟安幼月聊天。
其實,他腦子有點亂,經常是話出口才發現自己在說什麼,甚至還有些話已經出口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基本上每說幾句,他都會在心底問上自己一句,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啊。
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好在安幼月一直對他回以淺淺的笑容,跟靦腆,羞澀的可愛表情。
這給了陳樂不少鼓勵。
如果安幼月也像夏娢冰一樣,一臉鄙視的回上一句,你說的話好無聊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說話了,陳樂可能就要失去今後活下去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