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腳步聲，在樓道里，顯得格外突兀。
“話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這樣有點怪啊。”
“你不是一直都很怪嗎。”
“不是，我說正事，你想想，哪有人大晚上的過來敲別人家的門，來問他十二年前在銀都大廈有沒有撿到一塊玉的，怎麼想都很怪吧。”
“有嗎？那是我的玉，我現在來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夏娢冰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讓陳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然而，這一點也不天經地義。
事實正如陳樂所預料的。
他在門口按了下7樓那戶人家的門鈴，沒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
從門後露出了一個滿臉鬍渣，光着膀子，胸毛尤其茂盛的男人。
“什麼事啊。”
男人的大嗓門已經驚到陳樂了。
陳樂只能暗吞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拿着夏娢冰的那塊黑色勾玉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下，我的玉丟了，請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塊類似的白色勾玉。”
“啊，沒見過，沒見過。”
男人說着就想關門。
陳樂連忙一手堵住門口，艱難的笑笑道，“請您再仔細想想吧，這玉對我非常重要，比如，您再十二年前的銀都大廈那場恐怖襲擊裏，有沒有見過這玉，如果有任何情報，我們都願意重金酬謝。”
“哈，十二年前？你神經病吧，那麼遠的事情，誰還記得啊。”
說話間就從裏邊傳來一個女聲，“老公，誰啊。”
粗壯男人大聲回答，“見鬼，我也不認識，說是找什麼玉，還有個蒙着臉的，這大晚上，這不神經病嗎。”
“不會是傳銷吧。”
“有可能。”
男人說着，就要趕人了，大喊着，“走開走開，我們不傳銷，趕緊走開。”
陳樂只能乾笑着解釋道，“我們不是傳銷，要不，您再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見過，您給個準信啊，如果有見過，我們重金酬謝。”
可惜，男人根本不信，沉下臉怒道，“趕緊走開，把手拿開，不然我報警了。”
“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我考你個頭，”
男人直接用力的一甩門，把陳樂用來擋夾縫的四根手指撞到了門板上……
“啊--”
陳樂痛的發出了一聲慘叫，“你說好的報警呢，你夾我手幹嘛，你這不是不講信用嗎？”
話音剛落，男人又打開門，罵了句，“再敲門我報警了，神經病……”，說完直接一拳打在了陳樂臉上，把他打的倒退了幾步，然後再次把門鎖上了。
陳樂捂着那鼻血，很是不忿的回了句，“說好的報警呢，報警就報警，你打我臉幹嘛……”
他覺得現在的人真沒一點誠信，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而夏娢冰，自始至終就在一邊看戲。
漫天星光下。
小區樓下門口的公共座椅邊。
此時已經8點多，這小區裏異常的安靜，連個行人都沒有。
唯有夏娢冰一個人靜靜站在一邊，就這麼抱着雙手，不耐煩的看着陳樂道，“喂，好點沒，別裝死。”
陳樂就這麼躺在公共長椅上，擡起左手，示意了下腫脹的4根手指，“你看我像好點了嗎？”
順帶一提，他兩個鼻子裏還塞着紙巾呢。
不過，現在鼻血倒是止住了。
雖然不太情願，夏娢冰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好像，確實有點太笨了。”
陳樂就一臉沒好氣的瞪向夏娢冰道，“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吧，讓我們再製定更完整的計劃，你非要說靠你就行了，結果呢？”
嗯，現在這就是結果。
不知道是出於理虧，還是同情，這一次，夏娢冰只是“哼……”了下，倒是沒反駁他。
她就這麼站在一邊，仰着脖子望着星空，彷彿是在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
又過了一會，陳樂也緩緩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氣無力道，“好消息是不用再去那家了，我剛剛偷看了下屋裏的環境佈置，跟地上的玩具，他應該有個5到10歲的孩子，也就是說，家裏並沒有跟你年齡相仿的男生，以他那種30歲左右的年紀，也生不出20歲左右的男性，除非他變態發育！”
“……”
僅僅排除了一個，陳樂就要遭這麼多罪，他完全不敢想象接下來還要受什麼罪。
夏娢冰考慮了下道，“要不，下次直接給錢吧，只要對方肯配合調查，者就算調查費了，這樣也簡單些。”
“還真是符合您有錢人家大小姐的想法。”
陳樂剛譏諷了句，馬上就被狠狠的瞪了，連忙嚴肅的解釋道，“就算大小姐你再有錢，這也會催發一些別的情況，有人爲了錢提供假情報，或者多餘情報，只想藉此獲得更多錢，有人看你一上來就送錢，反而會更警惕，大部分人都相信，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反而會以爲你是傳銷，說不定還會偷偷打電話報警。”
“……”
夏娢冰一聽，就沒好氣的瞪着陳樂，“好啊，那你說怎麼辦吧。”
“我剛剛想過了，我們需要的不是錢，而是公信力！”
“公信力？你指什麼東西？”
“任何東西，任何能讓他們更相信我們的東西，或者方法。”
夏娢冰就冷下聲音道，“繼續，我聽着！”
“說完了，就是公信力啊，剛剛你也聽到了，他們完全不信任我們，主要原因就是你這一副見不得人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以及我這一副……”
陳樂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輕嘆口氣道，“說好聽點是普通，說難聽點是寒酸的打扮，就算說有報酬，對方也完全不會信，說白了，就是外在的公信力不足的原因。”
夏娢冰就皺了皺眉道，“要提升裝扮檔次嗎，怎麼跟參加高級舞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