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激動,氣喘。
小臉緋紅一片。
好半晌,才小聲喃喃道,“這地方其實是媽媽告訴我的,以前媽媽就常這樣抱着我看星星,……也會親我。”
“……咦,也親嘴嗎?”
“沒有啦,只會親額頭,或者臉頰而已,嘴脣的話,……只有樂樂親過拉。”
“哦哦。”
陳樂也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虛榮。
有點開心的合不攏嘴。
不過,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他從安幼月低垂的美眸中,感受出了她突然間情緒的低落,以及心中的悲傷。
“幼月是,想媽媽了吧。”
安幼月也很坦率的承認了,“嗯,也不知道媽媽……怎麼樣了,在一開始,失去媽媽的日子裏,我一直哭一直哭,哭了好久好久,才勉強適應過來。”
安幼月覺得自己很笨,很難適應環境。
她也討厭改變。
“那時候,都是通過看媽媽照片,來懷念過去媽媽抱着我睡的日子呢,所以,照片丟了的日子,又難受了好久。”
安幼月說道這,眼神微微一亮道,“不過,樂樂幫我找到了照片,真的很了不起。”
也是那件事,大大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讓安幼月對陳樂好感倍增。
她說着,又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過去的那張全家福。
照片中的她,她父親,還有她媽媽,都在開心的笑着。
“你把它帶身上了啊。”
“嗯,因爲要高考了嘛,這樣感覺就像是爸爸媽媽都在陪着我一樣,我會貼身保存的,不會再弄丟的,畢竟,都這麼大了嘛。”
“嗯,我相信有一天,幼月一定會跟媽媽再見面的,只要還在這世上,就總有機會的。”
安幼月就輕輕的應了聲,小聲說道,“我覺得樂樂,也一定會跟爸爸媽媽再見面的。”
“我嗎?我不知道。”
陳樂苦笑道,“我七八歲就被我叔叔收養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爸爸媽媽來看過我,可能,是有事來不了,不過,也可能是……因爲我是個累贅,就不要我了吧,”
“怎麼會,樂樂纔不是累贅,一定是有急事纔沒來吧。”
“希望吧。”
陳樂說着,拿出了一直貼身帶着的懷錶,“留下來的,也不知道,是我爸爸,還是我媽媽的懷錶了。”
安幼月說着,伸手輕輕拿過了懷錶,小聲道,“好古樸的東西,看起來做工很精緻的樣子,像是名貴的藝術品。”
“不知道啊,不過已經壞掉了,裏邊的表也不走了。”
安幼月打開懷錶看了下里邊的時鐘,發現確實不走了,另一邊好像是該放全家福的位置,也沒東西。
“總覺得,這個樣式,有點特別,……好像在哪看到過類似的樣子。”
“會嗎,我以爲所有懷錶都是這樣的啊,算了,我也就見過這一個懷錶。”
“我也,不清楚。”
安幼月輕輕搖了搖頭。
不過馬上又肯定的說道,“樂樂,一定會見到父母的,我保證。”
“誒嘿嘿。”
安幼月輕笑了聲,輕輕抱住了陳樂,彷彿陷入了沉沉的幻想之中,喃喃的說道,“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會的。”
“……”
兩人就這麼坐在這屋檐的平臺上,輕輕的訴說着,一直說了很久很久。
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未來的期待,自然,也有對那未知未來的恐懼。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多愁而善感的。
可能是擔心以後,都沒這樣的機會了,兩人互訴衷腸了許久,都不捨得分別。
也沒有人提議從這天台回去。
就這麼一直說着說着,然後沉沉睡去……
等到天邊的第一縷曙光,灑在安幼月的小臉上,爲她帶來幾分暖意,讓她睜開那美麗眸子的時候,也預示着,晚上終將過去,黎明終會到來。
即使再不捨,舊日曆,也會翻過去。
安幼月伸過小手,輕輕揉了揉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就這麼躺在陳樂懷中睡了一夜。
明明光是換個牀墊,都會感覺不太舒適的自己,卻輕易的就在這裏睡了過去,而且,睡的很舒適,很安全,這讓她感覺很不可思議。
她發現即使在睡夢中,陳樂都是緊緊的抱着她,彷彿生怕她會跑掉似的。
她並不討厭這種懷抱。
安幼月擡起小臉,看向了陳樂的臉龐。
在第一縷曙光的照射下,陳樂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上,正散發着淡淡的白色光輝。
那白淨臉龐上,一雙劍一般細長的眉毛,微微皺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
安幼月就伸過小手,輕輕撫過陳樂的臉龐。
現在靠近了她才發現,“樂樂好白啊。”
那緊閉的雙眸下,是挺直的鼻樑,白皙的臉龐,還有薄薄的嘴脣。
安幼月的手指輕輕劃過陳樂的嘴脣,忍不住感嘆道,“嘴脣……像女孩子一樣,很好看呢。”
因爲陳樂平時經常捱打,或者打工,甚至來不及洗臉,頭髮也很長,幾個月纔去撿一次,有點不修邊幅。
所以,也掩蓋了自己的顏值。
又常常熬夜,精神也不好。
直到現在。
安幼月才發現,陳樂其實挺帥的,白皙的肌膚,薄薄的嘴脣,眉宇間,透着幾分溫和的英氣。
“如果理個髮型,肯定很帥。”
不過,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那小巧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甜蜜的笑意,覺得,這個小祕密,自己知道就好了。
她想伸過另外一隻手,試圖去撥開陳樂的頭髮。
這才發現,手裏還拿着那懷錶呢。
這讓安幼月稍稍皺了皺眉。
因爲,她總覺得。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正如之前所預計的。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而痛苦的時間卻很漫長。
難得高考前有幾天休息的時間,但安幼月卻是因爲要努力學習,向着京都衝刺,而基本沒跟陳樂有多少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