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夜舒那一臉平靜的眼神,先是微微眯起,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了下,隨即那好看的眉頭,慢慢的,一點點皺起,彷彿成了個川字。
就這麼看看袁冰瑤,又看看她對面,又看看袁冰瑤,又看看她對面。
隨着旁邊那女生,馮意茹疑惑的問了句,“部長,怎麼了嗎?”
任夜舒這才眉頭一展,眼神中,閃爍過一抹殺氣,一臉冰冷的說道,“就在這喫吧。”
“啊,這喫啊?”
馮意茹嚇了一跳,“這裏,好像很貴吧。”
她一個普通學生,普通的一箇中餐,要來這喫,實在有點高攀不起。
而且。
“這裏好像一般都是情侶來的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只感覺隨着這話,任夜舒的眼神更冷了。
“就這吧,我請客。”
任夜舒下了最後通牒,然後不由分說,帶頭走在前邊,從前門繞了過去。
有人請客就好辦了,馮意茹當然連忙跟上,跟進去喫大戶。
當時陳樂就在心裏吐槽着,“她請客是她請客,你該先問問是不是她付錢。”
顯然心中頗有微詞。
這點不滿僅僅持續力10秒鐘,就看到那任夜舒跟馮意茹,來到旁邊,且就在他左側的桌邊坐下了,雙方相隔不到2米。
看到了吧,她應該看到了吧。
陳樂只能默默的放下菜單。
即使如此,也是完全不敢擡頭往左邊看,心虛的很。
若要問他爲什麼心虛,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感覺自己沒錯啊,這不是照顧新同學,帶她出來喫頓便飯嗎,名正言順啊。
當然,自己是完全不想來這喫的,這不是她要來的嗎。
我是無辜的啊,跟我無關啊。
相比較陳樂心虛的擡不起頭來,另外三個女生就正常多了。
袁冰瑤一副沒看到任夜舒的樣子,自顧自的點菜了,然後還很親切的問陳樂要點什麼。
陳樂幾乎想都沒想的說道,“跟你一樣就好了。”
袁冰瑤就笑笑道,“怎麼跟情侶餐一樣。”
那就坐在陳樂左側的任夜舒握着菜單的小手頓時一用力,把最上邊的一頁,不小心給撕了下來。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馬上也是一副平靜的表情,衝對面的馮意茹說道,“不用客氣,點你喜歡的就好,我請客。”
“那就,謝謝任bu長了。”
馮意茹很高興的就開始點餐了。
然後任夜舒自己隨便點了份牛排,湯汁加甜點。
到這爲止,到上菜之前,其實都沒什麼事。
大家各顧各的,彷彿是陌生人一般。
袁冰瑤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着窗外,陳樂在低頭看菜單,任夜舒在跟馮意茹聊天,馮意茹則很高興今天能喫任部長的大餐。
是的,直到上菜之前,大家都是相安無事的。
陳樂在心虛之餘,又很擔心的想着,這賬誰結,因爲隨口說了句跟袁冰瑤一樣,他也不知道對方點了多少錢。
袁冰瑤看了看陳樂的動作,就微笑着提醒道,“錯了哦,切肉應該那鋸齒刀,而且應該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像這樣。”
袁冰瑤示意了下自己的動作。
“哦哦,我覺得都差不多了,一般不都右手拿筷子嗎。”
“叉子跟筷子還是不同的,還有……”
袁冰瑤說着,放下自己的刀叉,往陳樂這邊伸手,那白皙如玉的小手,就輕輕抓住了陳樂正準備切牛排的右手手背。
“這裏,要把食指打開,食指按在柄上,這樣比較方便切東西,從左往右,像這樣……”
袁冰瑤因爲身材嬌小的關係,不得不站起身,兩隻溫暖的小手,抓着陳樂握刀的手背,沿着牛排的左側,慢慢的切了下去。
邊切邊說道,“像這樣用斜角更容易切,不要老是用蠻力了。”
“哦哦……”
這邊袁冰瑤在熱心親切的指導陳樂如何切牛排,另一邊任夜舒已經快連盤子都切掉了。
牛排已經被從中腰斬了,那鋸齒刀,正摩擦着盤子呢,發出“嘎吱嘎吱……”陣陣刺耳的響聲。
任夜舒自是氣的牙癢癢,因爲不管怎麼說,隔壁這舉動,這袁冰瑤親暱的抓着陳樂的手,切牛排的樣子,怎麼也超過朋友界限了吧……
袁冰瑤彷彿渾然未知的樣子,完全無視隔壁的騷動,自顧自的,親切的抓着陳樂的手,幫他一起切牛排。
甚至還難得親切的問了句,“會了嗎?”
“嗯嗯。”陳樂忙不迭的點頭,感覺袁冰瑤人真的挺好的,“就是,這規矩還挺多。”
“熟悉了就好。”
袁冰瑤笑笑道,“而且,我可以教你嗎。”
“哦哦,謝謝啊。”
說話的同時,隔壁的鋸盤子聲也越發嘹亮了。
陳樂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不能跟袁冰瑤太過親近,總覺得,會有可怕的事發生呢。
接着,袁冰瑤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管自己切了塊牛排,慢條斯理的咀嚼着。
吃了幾口,又看向陳樂道,“嗯,這味道還不錯啊。”
“還,還行吧。”
陳樂覺得西餐都差不多了。
當然,如果隔壁沒坐人就更好了。
“咦,你的不好喫嗎?”
袁冰瑤頓時露出了幾分小惡魔般的狡黠笑容。
她不知道該怎麼讓陳樂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但她知道,該怎麼氣死任夜舒。
袁冰瑤切了小塊,站起身,帶着幾分好奇的說道,“來,我們交換着喫一下。”
隨即直接把叉子塞進了陳樂的嘴裏。
陳樂都沒反應過來,順勢的一口就喫下去了,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袁冰瑤還往他這邊傾斜了下身子,張了下小嘴,“啊……”的撒嬌道,“快,也讓我嚐嚐你的。”
“……哦哦。”本着禮尚往來的傳統美德,陳樂愣愣的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