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着誇張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讓陳樂一下皺起眉頭,怒瞪老人道,“你爲什麼笑。”
“我在笑你可憐,笑你自卑,笑你愚蠢,笑你不知所謂,笑你雙目失明,笑你有眼無珠。”
老人手指一伸,從陳樂懷中,就慢慢的跑出一個東西。
那是陳樂從小就帶在身上的,那枚古樸的,永遠也不會轉的鐘表。
古樸的鐘表就這麼懸浮在了半空中。
“你說沒有人在乎你,沒有人在意你的感受,更沒有人關心過你,愛過你,那你這東西哪來的?”
“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物件?”
“那麼這留給你是幹嘛的呢?”
“……認親?”
陳樂不太確定。
因爲電視劇裏,不都會留樣東西給自己孩子方便將來相認嗎。
“認親,哈哈哈哈,認誰的親,這十二刻魂鍾,乃世間罕見的寶物,想要它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就沒感受到自己與它心心相聯?”
“有人費了大力氣,將你與它綁定在了一起,將此至寶託付給你,讓它來代替本人保護你。”
“一旦你遇到危險,一旦你真心想要反抗,這刻魂鍾,便會啓動,有這等寶物嘉身,多少人能傷你?可惜,這萬一,多少年沒啓動了,真是何等可笑!你被人欺負,可曾想過反抗,既然沒有,那不是你活該自取?”
陳樂一下懵了,”這鐘表不是認親用的,是……保護我的,寶物?”
“是啊,哪怕你曾經努力過一次,又怎會是這般模樣?”
“這是爸爸,媽媽留給我的……”
“你可真是白眼狼。”
老人說道這,又是伸手一指,陳樂那隻剩刀柄的小刀,也是懸浮在了半空中……
老人繼續道,“這刀也不錯,雖不是名器,也不是凡品,只可惜主人不行,才落得這等身死下場,這刀是你的?”
“一個……朋友隨手送的小刀。”
“那這一招呢?”
就像是幻燈片一般,陳樂眼前陡然出現了,自己踩樹一蹬,對準金剛拼盡全力的那一招斬擊。
“這也是……朋友隨手教我的一招。”
“隨手教的?這是什麼朋友。”
“普通朋友,偶然相識。”
“哦,你這普通朋友不錯啊,竟如此大方,隨手就是族中的不傳之祕?”
“這招神斷的威力,是連人的神識都能斬斷的,一族絕密武學,多少人渴求而不可得,一般只有嫡系傳人才能習得,私授他人這等武學,不說重罪,一頓責罰怕是少不了。”
“……”
陳樂頓了頓,努力的回憶起夏娢冰說過的話,回答道,“因爲,我那時候總是被混混欺負,毆打,我就學一招從來對付混混,讓自己不再受欺負。”
“她也說隨便教我一招,說是……連名字也沒有的普通招式,用來對付混混足夠了。”
陳樂還記得那個月夜晚上的天台,夏娢冰抱着雙手,美麗的小臉上完全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用着那雙好看如月夜般明亮,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用着輕描淡寫的語氣,如往常一般,鄙夷自己道。
陳樂則是有些羞愧的回道,“我也沒辦法啊,他們人多,我也,打不過他們,我沒辦法,所以,我想學一招厲害的,不被欺負。”
夏娢冰就一臉不滿的斜倪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那我隨便教你一招吧,別又被人欺負了,省的出去丟人,也丟我的人。”
語氣中也如往常般一副不耐煩,且不屑的口氣。
所以,陳樂覺得,也就是普通的一招。
教完,還順便把刀給他了。
“送給你吧,反正我也沒用。”
是的,夏娢冰總是那副不屑,不忿,不耐煩的語氣,然後輕飄飄的把刀拋給自己。
她總那樣。
陳樂也就覺得,這是普通的一招,學着自己防身用。
老人一臉嚴肅道,“可上一個被這普通一招斬掉的人,還是一代梟雄!冒着被人責罵,刑罰的危險,私授族中至高絕技,居然只是爲了讓你防身,對付幾個混混!你還連個狼崽子都斬不掉,對得起傳你這招的人嗎,對得起創立這招的先輩嗎,對得起死在這招之下的那些英豪嗎?”
陳樂有些不敢相信道,“我,我不知道,她當時,是這麼說的!”
老人大聲的訓斥道,“她說是就是?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嗎?連最簡單的事理都不明白,連別人什麼心思都不懂嗎?”
“……”
陳樂無言以對。
“還有你精神力暴漲,卻不純淨,雜亂的很,是有人耗費自身精神力,爲你鞏固精神,保你性命吧,那人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
“……”
“而且,這事不是暫時的,有人在長期不惜損耗自身修爲,爲你注入精神力,鞏固精神,鍛鍊神識,”
“我,不知道。”
“……那你可知道有誰經常拍你的頭?注入精神力?”
說到這,陳樂一下反應過來了,“……黑夜小姐,我每次過去,她好像總是會溫柔的摸下我的頭。”
“這是極耗精神力的行爲,他得付出雙倍,三倍,甚至四倍的精神力,爲你鍛鍊精神,使用者,必定精神損耗極大,需要大量的休息,睡眠,來補充精神,是也不是?”
“……黑夜小姐,確實每天在睡覺。”
陳樂說道這,恍然大悟,……原來,她經常在睡覺,是因爲自己。
還總說讓自己以修養神識,鍛鍊心力爲主,原來她就一直在……
回想起黑夜總是一手捂着小嘴,一臉睏倦的打着呵欠的慵懶模樣,總是趴在那睡覺的模樣,陳樂忽然間明白了。
頓時,心痛不已。
“就不說賜你這一身血脈的人了,至寶,武技,精神力,就差沒人手捧着你把你給保護起來了,你還在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