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陳樂腦袋一黑,便再沒任何意識了。
“應該,還會再見吧。”
孟章老人也沒再看陳樂,而是一副無奈的,瞧不上眼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擡起步子,慢悠悠的朝着外邊走去。
一直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又站頭看了眼那倒在一邊的金如怨。
“居然還有氣?雖然弱小,你也比那小子爭氣多了,有資格活下去。”
說完,擡起一隻手,屈指一彈,便將一滴血,彈到金如怨脣邊,那血迅速的便融進了她的嘴裏。
這才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外走去。
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門口。
再出現時,已經位於雪山之巔了。
而此時外邊的風雪已經停了。
剛剛的狂風暴雪,呼嘯的北風,就彷彿只是一場夢。
隨着最後幾片晶瑩的雪花飄落,現在已經風停雪歇,山的另一邊,也已經露出了幾分曙光崢嶸,銀裝素裹,萬物回暖,天地間一片欣欣向榮的姿態。
“這天地可真美啊,風雪過後,更美!”
孟章老人站在山頂幽幽感慨了句,然後,一手負後,佝摟着身軀,微微擡頭看了眼天空,輕笑道,“所以,這麼多年沒見了,老友來訪,不出來見見嗎,冰夷!”
“……”
“喂,醒醒,醒醒,喂,還活着嗎,活着就醒醒……”
陳樂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體被人推了下,很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只可惜,視線處是模糊一片。
雙眼痠疼的厲害,尤其是左眼疼的他眼淚都快出來了,且熱的發燙,感覺眼睛都要燒掉了。
模糊的視線裏,所有的東西都成了像素狀,像是由一個個方塊拼成的,依稀看到個方塊人頭動了下。
也看不清是誰。
陳樂迷迷糊糊的往前湊了湊,想要看清楚點,這夢裏的人是誰。
然後,“啪……”的一下,臉上馬上就捱了一記巴掌。
耳邊傳來對方的怒斥,“你一醒來就想做什麼,流氓。”
這清脆響亮的一巴掌倒是讓陳樂打清醒了,也勉強能看清眼前的人了。
嗯,正是金如怨。
金如怨是小臉微紅的又驚又怒,好不容易弄醒陳樂,誰想到這貨一醒來,直接就擡起腦袋往她這湊,差一點就親上來了。
金如怨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就賞了陳樂一巴掌。
瞪圓眸子,怒斥道,“別以爲救了我,就可以對我爲所欲爲。”
簡直難以置信,居然一醒來就想親人,他以爲他是誰?
以爲現在是什麼時代?
路邊救個小女子,人家就無以爲報,以身相許的年代?
陳樂被這一巴掌打懵了,也給打清醒了。
眼前漸漸浮現出了金如怨那張美麗動人,總是化着精緻妝容的俏麗小臉。
終於確定這不是夢。
這裏既不是地府也不是仙界,自己並沒有跟金如怨一起死。
陳樂這纔開口道,“你沒事啊。”
只可惜說出的話,輕的自己都快聽不到了。
“水……”
“……等下。”
然後陳樂眼中的金如怨消失了下,沒一會兒,就拿着一個大碗,盛着些水回來了。
她一副不太想跟陳樂有太多牽扯的樣子,把水遞給陳樂道,“自己能喝嗎?”
陳樂勉強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接過,雖然很想坐起來,但這對現在的他來說顯然太喫力了,渾身脫力的厲害。
金如怨有些無奈的在牀邊坐下,扶着陳樂坐起,靠在自己身上,“我來吧。”
然後端着碗,遞到到陳樂脣邊。
隨着一碗水下肚,陳樂感覺倒是好多了,他脫水的太厲害了。
“再來一碗。”
“……”
一直喝下三碗水,陳樂纔有點力氣說話了,想了想,第一句話就是,“有喫的嗎?”
“我找過了,沒有!”
“是嗎,……過去多久了?”
金如怨有些皺眉道,“具體不知道,從我醒來已經2天了,我都以爲你死了呢,中途好像心跳都停了,居然又活過來了,怪物嗎?”
“啊?”
“總之,時間太久,不能再待在這,該回去了,我父親,還有黑夜,這麼多天沒聯繫,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金如怨擔心再待下去,父親會找到族裏去,最後可能會打起來,還有黑夜,完全不知道那女人會做出什麼事。
“還好,我跟黑夜小姐說過要離開城市幾天。”
陳樂觀察了下週圍,“這裏是……農舍?”
這是一間很小的農舍房間,他正躺在木榻的牀板上,上邊的天花板跟牆壁用的都是古樸的木頭,旁邊僅有一張木桌,一張木凳,如此簡陋而已。
“我就近找了間農舍先讓你躺着休息,也不能待在那破廟裏啊,到處是血跟屍體,被人看到就完了,我可不能進巡捕局。”
說道這,金如怨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被自己剛醒來時,看到的情景給嚇壞了。
金剛居然被攔腰斬了。
她明明記得最後個場景是,金剛要拿刀砍了陳樂,還有人還砍下自己的腦袋的。
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差點都以爲自己是在天國了,直到看到金剛那半截的屍身,還有躺在一邊的陳樂,才確定,自己確實是得救了。
“我其實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你居然殺了金剛,那是我們一族中數一數二的戰士了。”
在狼族中,因爲都是外武者,所以等級的壓制是絕對的。
金剛是她們這一邊主和派的人,基本上沒任何可能打敗的對手,倒是幫她們清除了一個大患。
金如怨完全不明白,陳樂是怎麼做到這種事的。
她之前也測試過陳樂的實力,頂多也就狼族精衛的程度啊,面對金剛,還有那麼多狼族精衛,還以爲必死了呢……
果然,黑夜重視他是有原因的……
“你可真叫人驚訝!把金剛都斬了,我一直以爲金剛夠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