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左右看了看道，“差不多了，就這吧。”
這裏背靠羣山，面朝田野，眼前是一片碧綠的農田，遠處還能看到大片的湖泊。
站在這位置，能聽到蛙聲鳥語，蟲獸低鳴。
微涼的月色下，兩人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長。
放眼方圓千米，除了兩人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身影，連一處農舍也不看不到。
這是個視野開闊，地域寬廣的地方。
白麪鬼望向了遠處的山頂位置，解釋道，“其實，山頂也不錯，月光最盛，天地靈氣最濃郁，最適合修煉，不過，在這裏的好處是，這裏地域遼闊，山野田林交際，讓你能最清楚的感受到，世間萬物各種不同的氣。”
“練氣？”
“是的，武者身上的氣，當然都是慢慢磨練起來的，一個人身上所有的氣，凝於心，釋於體，一般武者，都會有一套自己練氣的方法，來不斷提升自身氣的含量以及純度，練氣，也是短期內最快速提升武者實力的方法。”
白麪鬼說道這，頓了頓，微笑着看着陳樂道，“你一定在想，那她爲什麼不肯教你練氣呢？”
“……”
陳樂想了想，有些心情複雜的回道，“練神更重要。”
黑夜是這麼說的，甚至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雖然，自己也有感覺到精神力進步了很多，但在氣方面，他其實沒覺得自己有多少進步，都是，在生死決戰中，領悟一點是一點，能進步一點是一點。
黑夜也從沒教過他練氣，或者用氣的方法，全靠自己摸索。
白麪鬼就豎起一根食指道，“其實，道理很簡單，下位武者注重形，也就是外表的武技，那只是徒有其型，看着好看而已，若有沒有氣的支撐，都不過是空中樓閣。”
“而中級武者纔開始注重練氣，練氣是進步最快，也最穩固的方法，你現在應該越來越能感受到對戰中氣的重要性了吧，在氣的含量，質量上碾壓對手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武技，就能把人宰了，當然，對面身懷頂級絕技另算。”
“但，那些也只到世外級爲止了，你不管怎麼練氣，都只能達到世外級，真正能突破世外這個級別的方法，其實是練神，一億個武者裏都不一定能出一個人能突破到王級，你就知道再想往上突破有多難了。”
“她不教你練氣的方法也很簡單，因爲她一開始對你的目標，就是必須達到王級，必須在‘神’上邊做出突破，一旦成功，那練氣不過輕而易舉的事，如果不能成功，那練氣也是白搭，這是隻有切實到達世外級的人，才能明白的道理。”
基本上，黑夜的授課，也全部是以自身慾望爲前提，督促陳樂變強的。
但陳樂其實沒感覺到哪裏有變強了。
就是，精神上的變強，對自身戰鬥實力的提升，感覺微乎其微。
白麪鬼繼續道，“而且啊，她其實也不太敢教你練氣，她挺顧慮的，我看的出來”。
說到這，陳樂很是疑惑的看向了白麪鬼，“顧慮什麼？”
白麪鬼笑笑道，“我從你戰鬥中就感覺出來了，很多招式，運氣的方法，都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這就說明，你的天賦太高了，有着卓越的戰鬥才能，這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因爲你每天的修煉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氣變多了，變純了，每天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變強了，從而忽略了，真正能讓人變強的，其實還是精神，而不是肉體，很多有天賦的武者，都會這樣迷失在宗師這一階段。”
說道這，陳樂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袁冰瑤的父親，袁從龍。
好像他就是每天練氣，天賦極佳，但黑夜對這人的評價就是，一輩子就只到這了。
雖然說得委婉，但是，明顯是入不了黑夜的眼，透着幾分對對方修爲的輕視的，一口斷定，不可能再突破了。
原來是這樣。
陳樂現在是明白了。
非要比喻的話，練氣就好比，你在工作，多勞多得，效果看的見，每個月能讓你掙3000，一萬的，一輩子也就攢個幾百萬，有天賦的人則能掙更多，比如一個月十萬的，以後能達到千萬級別。
但練神，就像是在挖礦，礦裏可能是白銀，可能是黃金，也可能採出玉石，甚至鑽石，你挖的時候，可能每天沒啥進展，就挖點垃圾石頭，賣個幾十塊錢，可一旦你挖出黃金，發現這金礦，瞬間就躍升億萬富翁，超越別人打工的了。
當然，你也可能，一輩子啥也挖不到，窮困潦倒而死，那還不如打工練氣的。
白麪鬼笑着解釋道，“就像王族那小子，人家練氣方法就很高級，用法也很厲害，每天進步顯著，就是缺乏生死的實戰經驗，那一戰隊他提升極大，真動起手來，你絕對打不過人家，人家每天在用最好的機器，最好的方法進步，而你還在土裏挖礦呢，當然，以後就難說了。”
陳樂一下明白了，臉色僵硬的回道，“那次山莊喫飯，你也在是吧。”
“當然了，也不能讓我的好弟弟被路邊野狗給吃了啊，好在，弟弟還是很聰明的避開了，不然，你就該知道周圍埋伏了多少人，王族手段有多殘忍了。”
“額……”
“好了，迴歸正題。”
白麪鬼難得嚴肅的看着陳樂道，“你若是問我，練氣重要還是練神重要，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你，練神，氣完全可以先不練，只要在神上有所突破，到時候在氣的方面，自然是一日萬里，我跟她的看法其實是一致的，而且別小瞧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這是需要時間與經歷，以及衝擊過王級實力的人才能領悟出的真諦。”
“那……爲什麼，還要教我練氣？”
“因爲上邊說的方法，只適合有人保證你安全的情況下去修煉，不至於讓你挖礦挖到一半就被人宰了，她應該也是這麼考慮的，但經過我這些天對你的觀察，以及對圍繞在你身旁的幾股勢力以及種族的綜合評估，我覺得。”
白麪鬼說道這，衝着陳樂一臉意味深長的笑了，雖然表情看似輕描淡寫，卻是十分肯定的說道，“你應該是活不到那時候了，不是你太弱，是敵人太強了，估計，誰也保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