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說的雖然不算什麼完全的好話，但也絕對算不上壞話。
不至於讓雙方氣氛僵硬。
楊清城一副輕鬆休閒的打扮，上半身是一件藍白搭配的寬鬆外套，下邊一件黑色休閒褲，戴着他慣用的框邊眼鏡，看起來一副儒雅隨和的知性模樣。
他就這麼蹲下身，左手搭在膝蓋上，左手上，依舊戴着白色的手套，右手隨手拿起一對精緻的娃娃看了看。
“喜娃娃啊，看起來是……木工，然後這個娃娃是，線制的，還有，竹編的小人啊。”
楊清城說話間，又拿過一個竹製的小人，仔細的看了看它的內在結構，讚歎道，“針織，竹製，木藝，這些手藝，確實很厲害，你做的嗎？”
說着，擡頭看向了謝曼珍。
謝曼珍討好的笑道，“大部分小人的製作，都是語瓊做的，她手工技術比我厲害多了，從小就很手巧，不過，繪畫之類的工作一般是我在做，那些臉啊之類是我畫的。”
楊清城笑笑道，“挺好的，看着挺可愛的。”
謝曼珍連忙推薦，“喜歡就帶一個走啊，可以做配飾，做擺件，還有鑰匙扣，我們這邊還有香囊……”
謝曼珍儼然一副遇到大金主的模樣，一臉熱情的推銷着產品。
林語瓊也放下書本，湊到攤位前，禮貌的幫忙介紹着。
楊清城倒是很認真的看了看，表示，“這個布藝的娃娃香囊很別緻啊，香味也很獨特，像是混入了幾種草藥，有點暖暖的，又帶着幾分清爽感。”
“嗯，您真有眼光，那可是我們祕製的香水哦，研配了好久，掛在腰間的話，又好看，又清香。……就是，買的人不多。”
自然，也不知道市場反饋如何。
這其中，陳樂還幫了忙呢，雖然只是幫着聞聞而已。
“買的人不多，是因爲人流量就不多吧，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在前邊十字路口左右就拐彎了。”
因爲另一邊街道比較繁榮，過去的人也多。
而往林語瓊這邊走的話，再往前走，就是一些住宅區，然後店也沒幾家，就幾家零散的奶茶店，零食店了，更往前就是郊外了。
這邊人流很明顯的少了許多，一般也就是特地過來逛這些地攤的人，會一路走過來看看。
而且，連個路燈都沒，還得自帶手提燈照明。
條件，就很艱難。
聽到這，謝曼珍忍不住嘆口氣道，“那沒辦法啊，好地段都讓人家佔了啊，以前我們擺的好好的，就突然來人說，這裏是他們的地方，說人家每天擺在那的，你能怎麼辦，鳩佔鵲巢嗎，而且啊，有些人還挺兇的，我們倆弱女子，又能怎麼辦呢。”
“本來就是來賺點生活費的，要是再倒賠點醫藥費就得不償失了。”
林語瓊一聽，連忙拉了下謝曼珍的手臂，嗔道，“別胡說。”
林語瓊又不笨，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跟謝曼珍一直都比同齡的人要聰明的多。
她知道謝曼珍想幹嘛，對方既然身爲京大的學生會長，肯定會有辦法幫自己搞到點好位置的。
謝曼珍故意賣慘呢。
所以林語瓊及時阻止了她。
她只想在京大好好學習，學得更多的知識，更大的能力，好回去造福鄉里，畢竟那裏的人都窮苦幾輩子了，思想什麼的也太落後了。
至今還要拿人活祭。
如果不是某人，她現在已經喂河神，做活祭品了。
林語瓊心中靈清的很，瞪了謝曼珍一眼，隨即衝着楊清城笑笑，娓娓說道，“這裏挺好的，人少清靜，也聽不太到人聲，就像在繁華都市中，找了個偏靜自在的角落，偷得浮生半日閒，還能看看書，賣賣東西什麼的，曼珍也說了，主要還是鍛鍊自身能力，能賺點生活費是好，沒有也不強求。”
林語瓊身上天生就有一股清高淡雅的氣質，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不太以物喜，不太以己悲，不爭，不求。
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氣質。
楊清城就衝着林語瓊笑笑道，“你性子還挺淡泊的，這樣，挺好的，不過，也不算最好。”
楊清城也沒說清楚什麼意思，說完，又看向謝曼珍道，“你知道，爲什麼大學城周圍這麼多所大學，卻只有咱們京大旁邊能擺攤，擺這跳蚤市場嗎？”
“……”
謝曼珍愣了下，發現，“誒，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我們人大，還有交大，就連清大周圍好像都沒有耶，是因爲習慣嗎？”
楊清城神祕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一衆香囊小人中拿了一個，站起身道，“這個挺香的，多少錢。”
“啊，這個稍微貴點，要50，您真有眼光，這個挺難配的呢，是語瓊弄了好久配出來的，她自己就用這個。”
“挺好聞的，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呢，我戴着試試，掃碼是吧。”
楊清城掃了下旁邊的支付碼，謝曼珍的手機就響起一陣零錢的聲響，隨即再次衝兩人笑笑就離開了。
一直看着楊清城離開的背影，謝曼珍纔有些感慨道，“怎麼說呢，這人給人一種很有修養的感覺，很帥啊，而且，很有氣質，有一股謎一樣的神祕感呢，不愧是貴族子弟。”
林語瓊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可別亂說了”，隨即又坐那繼續看書了。
“不是吧，你真不覺得，這楊清城，就就，就，就光往那一站，就給人鶴立雞羣的感覺嗎，真的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耶。”
“是是是。”
林語瓊低頭看着書，頭也不擡的敷衍回答。
謝曼珍就這麼盯着林語瓊看了好半晌，才嘆口氣道，“唉，我懂了。”
她很是無力的一手託着下巴感慨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葉障目不見天日吧。”
林語瓊不解，“什麼一葉障目，你瞎用什麼成語呢。”
“說起來啊，陳樂，好久沒見了呢。”
“哦，對對，我中午見到了，他說下次我們一起聚聚呢。”
“你中午見到了？”
“嗯，路過時正好看到了，樂大哥在上體育課，在耍劍。”
林語瓊終於是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擡起了小臉，哪怕隔着眼鏡片都能看到她眼神中的光彩，“樂大哥真的好厲害，想不到他還會用劍，刷刷幾下就把人劍打飛了，還完全沒傷到人，總感覺有一股古代的俠義之風呢，而且……”
謝曼珍看着林語瓊暮光閃閃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算了，也好吧。”
林語瓊說了兩句，又有些皺眉道，“不過，樂大哥旁邊還有個我不認識的同學。”
“男的女的。”
“女的，而且，好漂亮。”
“算了吧，還能比你漂亮嗎”
“肯定比我漂亮啊，而且，感覺很有氣質，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就是有點兇的樣子。”
謝曼珍一臉面無表情道，“那完了，這下怕是連小老婆都撈不着了，估計只能當小小小老婆，給人家端洗腳水了，時不時還得挨大老婆一頓毒打。”
“呀，你胡說什麼呢。”
林語瓊剛想說點什麼，忽然驚訝的發現，“樂，樂大哥……”
就看到陳樂慢悠悠的，一副搖搖晃晃的，彷彿隨時都可能跌到的模樣，從遠處的陰影中，從郊區的方向慢慢走了過來。
“語瓊，……曼珍，”
陳樂臉色有些蒼白，額頭掛着一大堆的冷汗，搖搖晃晃的，眼神都有些空虛的看了兩人一眼，雖然很努力的想擡手打個招呼，卻也是沒擡起來。
“這麼……巧啊，你們，在啊。”
看着陳樂的樣子，林語瓊很是擔心，“樂大哥，你沒事吧，你臉色不太好，喝酒了嗎？”
“我，沒事，好的很。”
陳樂話沒說完，腳下一絆，“撲通”一下，腦袋朝下的撲倒在了地了。
謝曼珍驚了，“這看起來哪裏像沒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