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真真兒的就是她失算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太子會趕到,慶春也還真是命大,兩次了!已經兩次了!竟然還讓她好好兒的活着!
慕容雪長長的護甲使勁兒的掐進了自己的皮肉之內,連痛都沒有察覺到一絲。
正在此時,一個內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見慕容雪,忙就道:“太子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慕容雪轉頭看去,眼底的寒意看的內侍渾身一顫兒,冷了語氣:“什麼事?”
……
慕容雪走了,慶春便感覺渾身的乏了一些了,這次的事,給她的刺激太大了,本來孕婦的情緒就特別的不穩定,加之這次皇后的一個驚嚇。
慶春在生死邊緣兒走了一遭回來,什麼都變了,精神頭也好似比平日裏要少了些,就這般坐這兒,睡意便已來襲。
算一算,自重生短短半年,她卻是去閻王殿走了兩遭了,慶春不禁苦笑,真不知道,該是說自己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準備叫着竹枝先伺候自己睡下,這邊杏枝卻是掀了簾子進來:“娘娘,前院兒候着的小太監回來了。”
慶春一聽,睡意瞬間消散了個大半兒,忙道:“快叫他進來。”杏枝應是,退下喚了一個白白淨淨的內侍進了裏間兒來。
慶春忙叫比梅把自己扶起來,比梅笑着嗔她:“瞧娘娘這樣兒,不知道,還以爲是出了什麼急事呢,太醫說了,這次雖然您肚子裏的小殿下無恙,卻是動了些許的胎氣兒,往後呀,您可得仔細着點兒呢。”
慶春笑着應了聲知道,便忙問那白白淨淨的內侍:“如何?殿下可是回來了?”
“娘娘……”內侍結結巴巴的,慶春這才發現,內侍臉色蒼白,渾身發抖,這是在緊張。
慶春心裏一跳,立即喝道:“快說,出了什麼事?!”
內侍忙就低垂着頭,聲音略帶顫抖的道:“回娘娘,殿下……殿下。受傷了。”
“你說什麼?!”慶春一聽,心裏一炸。
突的,腦子裏面,夢中的場景再次的浮現,慶春腦袋微微一陣兒眩暈,嚇得竹枝比梅臉色一變,忙就扶住了慶春。
“娘娘……”竹枝擔心叫道。
內侍見狀,雖不忍告訴慶春真相,可也只得把事實說出來。
原來,太叔思尉等人,在參加宮宴的時候,突然竄出來一羣黑衣殺手,太叔思尉爲了保護皇上,被十幾個刺客圍攻,最後被人一劍插入了胸膛。
在皇宮緊急的救治了。此刻被擡回了東宮,是生是死,卻還不知曉。
慶春聽罷,渾身止不住的,一陣兒一陣兒的發涼,現實和夢境交織,慶春差點兒都快要以爲自己是在做夢了。
直到竹枝再次叫喊了她一聲,慶春快速的回過神兒來。
反應過來,慶春立即掀開了被子,起身:“竹枝,比梅,快給本宮更衣,我要去看殿下!”
“可是,娘娘……”竹枝急急道:“您身子還沒好呢。”
此刻慶春本就煩躁。竹枝如此一說,慶春立即就對着竹枝吼道:“本宮說本宮要去看殿下你沒聽見嗎?”
竹枝從未見過如此的慶春,被喝得一愣一愣的,慶春微微回過神兒,知道自己剛剛是遷怒與竹枝了,微微嘆了口氣兒:“竹枝,聽話。我是殿下的女人,殿下如今受了重傷,我又怎麼能安心的躺在牀上呢?快去!”
竹枝無法,心裏雖然難受,可也不敢不聽慶春的話,相比較竹枝,比梅則是聽話的多了。慶春一說,忙就去準備了衣物。
兩人伺候着慶春穿上了衣服,外面此刻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秋季濃重的夜色,帶着微微的白霧。空氣兒也冷冽的緊,慶春走的急了,連大氅都沒有披上,竹枝忙又拿了大氅趕緊的跟上去。
慶春叫了那內侍帶路,一路腳步匆匆的往太叔思尉的院子裏面去。
心情複雜的不行。
那個夢,難道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那太叔思尉……
不,他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死的!
慶春在心裏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夢中的場景一幕幕的閃過,長劍沒入心臟。抽出來,血光沖天,濺得到處都是,她的整個夢境都是一片血色。
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做的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嗎?可爲什麼太叔思尉會這樣?
還有,明明前世就是在御花園裏,女眷被刺客追殺,這一世,卻怎的到了宮宴上去了?這是誰做的?到底是爲什麼?
腦子裏面紛亂擾雜,慶春走的急,好幾次都差點兒摔倒了,慶春自個兒沒什麼,倒是駭的竹枝和比梅心尖兒亂顫的,就怕她有了個什麼好歹。
慶春見狀,心裏再次緊了緊。
走上前,院子被護衛包圍的滴水不漏。
見着慶春,遞上了牌子,護衛這才讓慶春進了去,卻只讓慶春和兩個丫鬟進了去,內侍被留在了外面,慶春也不在意,腳步匆匆的往前走。
遠遠兒的,就看見了在屋子外走來走去的東宮各妃嬪,慕容雪身爲太子妃,自然是比起其他人,要鎮定的多了。
裘詩雨和憐玉容,都由着丫鬟扶着站在一邊,每個人臉上的擔憂之色,都是真真兒的,畢竟,太叔思尉對於他們東宮這羣女人來說,就是天兒。
若是太叔思尉有個三長兩短,東宮怕是也離着末路不遠了。
慶春來了,聽見動靜,衆人都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憐玉容接着就轉過了頭去,裘詩雨倒是對着慶春點了點頭,慶春還記得裘詩雨的恩情,只是此刻卻不是說那些的時候,也只得頷首示意。
轉了一圈兒,沈蓉卻是未到,想來,沈蓉應當還在牀上躺着。
慕容雪見着慶春,本就煩躁的心,越發的煩躁,不過面上還是端着神色,上前問道:“慶淑女怎的來了?不是給你說了嗎,你身子還未大好,且在屋裏好好兒的修養着。”
這次太叔思尉的事,她也是始料未及,原著中根本沒有這一段兒。
當然,也是因爲後面的劇情,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她發現,現在整個事情的走向,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掌握了,心裏越發的沒底兒,升起絲絲的無力感,慕容雪只恨,慶春這個概定的變數。
慶春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屋子,對着慕容雪點點頭道:“妾身知道了,只是,妾身聽說殿下受了傷,心裏擔憂,便忍不住跑來看看殿下……”
“好了。”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打斷了慶春,一直禁閉的門從裏面打開,福壽跟着一個身着太醫服的太醫走了出來。
衆人見狀,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圍着福壽和太醫:“福公公,殿下如何了?”巨宏雙巴。
“殿下已經脫離了危險,還請諸位娘娘放心則個。”福壽說着,微微一頓:“不過,殿下目前需要靜養,諸位娘娘若無事,便先回了吧。”
慕容雪卻是一步上前,道:“本宮先去看看殿下。”雖說是那般的說,可太子妃上前,福壽自是不敢攔着的,便由了她去。
慶春見狀,心一橫,咬了咬牙,也踏着步子上前一步,福壽想着,只怕殿下若是醒着的話,最想看見的,不是太子妃而是這位慶淑女吧?
於是也沒有攔着,可慶春走到門前兒,慕容雪卻是陡然轉過身來,滿臉冰霜的看着慶春,眉頭一挑:“慶淑女,你這是作甚?”
慶春咬牙,目光盈盈而動的看着慕容雪,帶着一絲絲的祈求:“太子妃娘娘,妾身,想看看殿下……”
慕容雪的目光一瞬間轉冷:“慶淑女,你難道剛剛沒有聽見太醫和福公公的話嗎?殿下需要靜養,不宜人打擾,所以,慶淑女,你還是先回去罷,等到殿下好轉,本宮自是會通知你們的。”說着,冷眼一掃一旁的福壽:“福公公,把門給本宮看好,不要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要進來打擾殿下,沒得擾了殿下的清靜!”說罷,冷哼一聲,轉身進入裏間兒,沉魚落雁“砰”的一聲,便把門給關上了。
一陣兒冷風撲面而來,慶春眼睫都忍不住顫了顫。
“娘娘小心!”竹枝見狀,忙上前一把扶住慶春。
慶春的身子微微後退了幾步,臉上帶着受傷擔憂的神色。看了看禁閉的房門,目光閃動間,水光盈盈。
福壽在一旁看的都忍不住心酸,上前一步,好言好語道:“娘娘,您還是聽太子妃的話,先回吧,殿下不會有事的,醒來,定然第一時間通知與各位娘娘。”
慶春聽罷,卻像是沒有聽到似得,目光哀慼,緊緊地盯着房間。
竹枝和比梅扶着慶春,勸道:“娘娘。天色這般晚了,咱們便先回吧?明日再來可好?”
慶春張了張嘴脣,轉過頭,看了幾人一眼,又轉過目光,定在一邊映着燭光的窗戶上,忍不住上前,行到窗戶前,擡手撫上了繡花紙糊的窗戶。
微微閉了閉眼,心尖兒都顫了顫,一行清淚便隨着眼睛流了下來。
這裏面躺着的,是她的愛人啊!
……
……
《太子的掌心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