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思尉聽罷,微微一怔,隨即搖搖頭,道:“去正殿兒吧。”過一會兒,慶春的父親和弟弟也要進來,太叔思尉準備要見他們一番。
他對慶春用了心,自然便是希望慶春能更好的,而慶春卻沒有一點兒根基,怕是承受不住他的好。
爲此,他便只能來盡力幫着慶春提升她母族的勢力,聽說慶春的父親是個小秀才,還有弟弟,不知道根基如何,若是可以的話,他不介意扶他們一把。
說罷,太叔思尉轉身離去,福壽在背後搖搖頭,微微感嘆太叔思尉的良苦用心,忙又上前,跟上了太叔思尉。
……
而這番消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流傳到了慕容雪的耳朵裏去了。
在正殿兒,太子妃的寢宮內。
慕容雪正在梳妝,今日她梳了一個大氣的單鬢,落雁正給她簪上一支點綴貓眼兒,紅寶石牡丹花金簪,簡單漂亮又不失貴氣大方。
慕容雪聽罷,微微側着頭,瞧着最新運來的水晶鏡子裏面的自己,印出來的人影模樣兒,跟二十一世紀的鏡子都絲毫不差。
怎麼瞧着,都覺得不錯。
她微微點點頭,對落雁道:“落雁的手,越發的巧了,賞!”
落雁聞言,趕忙低頭應諾感謝。
慕容雪這才轉了頭,看着沉魚,笑道:“既是慶淑女的母親要來,那自然是要送一番禮了。”說罷,笑道:“沉魚,你去把本宮哪兒,一方新運進來的錦帛布匹,給送到慶淑女哪兒去,就說是本宮恭喜他們母女團聚的賀禮。”
沉魚一聽,趕忙的屈膝應了一聲是,轉過身,便去準備去了。
慕容雪見狀,幽幽的目光深幽的看向窗外,霧濛濛的天兒,格外的有一絲兒的壓抑,她的眼眸微微閃過一絲精光。
慶春正正兒的歡歡喜喜着好了裝,坐在屋內,烤着火盆,心裏忐忑的等着慶李氏等人的到來。
這邊杏枝便急急的跑了進來。慶春見狀,臉色不由微微一喜,還不待杏枝回話,便笑問:“如何?可是本宮母親他們來了?”
杏枝低低的福了一禮,聲音淺淺道:“回娘娘,是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跟前兒的沉魚姐姐來了。”
慶春一聽,不由的微微一怔,臉上的喜色漸漸的消散:“哦”了一聲,便道:“那快請沉魚進來罷。”
杏枝應諾,轉身出去,掀了簾子便請了沉魚進來。
沉魚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捧着托盤的小丫鬟,上面蓋了簾子,倒是看不清裏面是些個什麼。
眼眸微微轉動,慶春已是起身,微微揚起一抹淡笑,笑問:“今兒可是吹的什麼風,竟把沉魚姐姐吹了過來。”
沉魚身爲慕容雪身邊最得力的丫鬟之一,在東宮,誰人見了不是禮讓三分,便是慶春也不例外。
雖是如此,可沉魚禮數做的極好,淺淺一禮,微微低着頭:“奴婢沉魚,給娘娘請安。”
慶春微微一笑,道:“沉魚姐姐無須多禮,快快請坐。”
沉魚揚起小臉兒,對着慶春淡淡的一笑,搖搖頭道:“娘娘不必如此,沉魚來此,是奉了太子妃娘娘的命令,聽說娘娘的母家人要來此,便叫了沉魚來給娘娘送點兒薄禮,以祝賀娘娘和家人的團聚之喜。”
沉魚又對着慶春笑道:“這是娘娘最新得來的幾匹錦帛,料子顏色都是頂頂好的,太子妃說要臨盆之際,這料子一匹給了娘娘,等的娘娘您生了肚子的小皇孫,便正好的可以裁了做新衣裳,這另一匹這是給娘娘的母親和令妹,也算是喬遷之喜了。”
沉魚說的是極其的喜色。慶春卻是聽的臉色不由的微微一僵。
這邊才說了她母親等人要來,慕容雪便差人送了這料子來,明面上是個好的,可這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慶春能見着慶李氏等人,完全都是因爲太叔思尉的寵溺,特許了她這一回,緊接着慕容雪便打賞了這東西,是在提醒她莫要得意忘形呢!
這般一想,哪怕那料子再是着人喜歡,可慶春卻也提不起半點兒的興趣來了。
縱是如此,可她卻不得不強自提起精神,淡淡的一笑,道了一聲:“太子妃娘娘真是有心了,既是如此,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微微側臉:“竹枝,去把太子妃娘娘賞的東西好生的收起來。”
竹枝應是,趕忙的上前接過了兩個宮女手上的托盤布帛。
沉魚見狀,便輕輕兒一笑,道:“此間事了,那奴婢就不打擾娘娘了,哦,對了,太子妃娘娘說了,等到過會兒娘娘的家人來了,就不必去太子妃娘娘的跟前兒見禮了,太子妃娘娘今兒去了後院兒的佛堂禮佛,不見外客。”
沉魚帶着笑說完,對着慶春淺淺一禮,便輕輕兒的退了出去。
慶春面色有些不好,卻是對着比梅道:“比梅,替本宮送送沉魚。”比梅應是,趕忙上前送了沉魚出去了。
慶春轉身,撫着肚子坐在牀榻上,臉色微微有些陰沉。
竹枝過來見狀,不由的擔心道:“娘娘,您不要多想了,沒得一會兒夫人他們來見了,怕是要擔心了。”
慶春一聽,深深的吸了口氣兒,隨即嘴角微微扯起一抹笑容,點點頭道:“知道啦!”轉過頭去,眼眸卻是微微一閃。
這邊比梅剛剛進來,慶春問道:“人走了?”
比梅點點頭:“走了娘娘。”
慶春問:“她還有沒有說什麼?”
比梅搖搖頭:“這倒是沒有。”又道:“奴婢給她賞銀,她卻是瞧都不瞧。”
慶春聽罷點點頭,冷笑一聲:“太子妃身邊的人,自是不稀罕咱們這點兒小銀錢的。”
比梅也知道,只是覺得,如今不管怎麼說,慶春有了身孕,又如此得殿下寵愛,沉魚他們的態度也太過草率,不把娘娘放在眼裏了。
不過轉念一想,人家可是太子妃,這個東宮女人的頭把交椅身邊的紅人,也就釋然了。
恰在此時,守在前殿兒的木檀急急的跑了進來,面上帶着些微喜色:“娘娘,娘娘,到了,到了。”
慶春一聽,忙就從牀榻上站起來,臉上的神色一喜:“真的?”
木檀點點頭:“當真,剛剛兒前邊的公公得了信,已經去迎接去了。”
慶春聽罷,不由的一笑,輕聲道:“太好了。”
終於到了,等這一天,她等的可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