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得不同意劉護士的看法,把這一切都當做是一場夢。希望隨着時間流逝,自己能夠把這一段不可思議的經歷忘掉。
甦醒之後在醫院又調養了幾天,梁谷衍在劉護士的幫助下進行了適量的鍛鍊,逐漸能夠下地走動了。
在做了無數的檢查之後,白主任終於宣佈梁谷衍可以出院了。
離開醫院之前,梁谷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便向劉護士打聽:“我的醫療費是誰給交的呀?”
原來,梁谷衍讀高中的時候,父母雙親在一次旅行中意外失蹤了,而他又沒有叔伯姨舅之類的親屬,於是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後來的這些年,一來靠變賣家產,二來靠遠房親戚和朋友的扶持,梁谷衍才能完成學業走上社會。
可是日常的接濟是一回事,高額的醫療費又是另一回事了。那麼自己陷入昏迷變成植物人之後,是誰出的錢讓醫院沒有放棄治療呢?
劉護士告訴他,是自己翻着梁谷衍的手機通訊錄,挨個撥打上面的電話,最後聯繫到了他的一位遠房親戚。
那位親戚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但是也不忍心眼睜睜看着醫院停掉維持梁谷衍生命的設備,於是就墊付了醫療費。梁谷衍能醒來還債最好,萬一挺不過來的話,也可以在處置他的房產的時候把墊付的錢扣出來。這樣即便是梁谷衍去世了,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梁谷衍聽了非常感動,再三向劉護士道謝,感謝她爲了救了自己一命所花費的心血。
劉護士笑着說:“劉護士、劉護士,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問問我叫什麼名字,看來這是打算出了院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哎喲喲,是我失禮了,沒請教劉護士的芳名怎麼稱呼?”梁谷衍趕緊問道。
劉護士回答說:“我叫劉雨夕,下雨的雨,夕陽的夕,你叫我夕夕就行了。”
“嗯,好名字,又好聽又有詩意”梁谷衍讚道。
“哼!光問了名字有什麼用,你連我的電話號碼都不問,這不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節奏嗎?”劉雨夕說。
“呃……”梁谷衍被劉雨夕說的一愣,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就聽她又說:“好了,逗你玩呢,我已經把自己的號碼存在你手機裏了。”
劉雨夕說這話的時候雙眼爍爍放光,梁谷衍當即就讀懂了她的眼神,不由得心頭一緊,看來這份人情債怕是要還不上了呀!
“行了,既然你已經有了我的電話號碼了,真想報答我的話就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吧。比如說,改天請我看個電影、喫個飯什麼的”劉雨夕又說。
梁谷衍一聽,得,猜的一點沒錯,這人情債還真不好還!於是趕緊說:“那……那個什麼……請你喫飯是應該的,不過看電影的話……我怕我女朋友喫醋啊!”
劉雨夕撇了撇嘴:“你還有女朋友?那你手機裏面怎麼都不存她的號碼呀?”
“喂,小劉,主任到處找你呢!”梁谷衍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另一名護士及時出現,替他解了圍。
“記得打電話哦!”劉雨夕撂下一句話就跑開了。
梁谷衍長嘆了一口氣,這年頭真是什麼事都有,居然還有覺得自己長得帥的,而且還這麼主動的朝自己展開攻勢。梁谷衍都禁不住懷疑,是不是這次撞車把自己給撞帥了。
一想起撞車的事,梁谷衍又鬱悶了起來。
雖然甦醒之後梁谷衍把自己的個人信息都想了起來,可是回憶起出車禍的那天,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當時開車是要去什麼地方,更想不起來爲什麼要把車開得那麼快。
在傾盆大雨中把車開的那麼快,肯定是要趕着去做什麼重要的事吧?可是那件事究竟是什麼呢?梁谷衍對此沒有一點頭緒,怎麼想也沒有任何印象。
最後他決定不再折磨自己了——不管那件事是什麼、當時有多急,但是現在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那件事肯定也已經過了時效了,就算把它想起來也只能空留遺憾,所以乾脆不想了,由它去吧。
回家之後,梁谷衍又花了幾天時間料理了這次交通事故帶來的一系列麻煩,先是還了遠房親戚的債,然後是事故處理、保險理賠等事宜。一通忙活下來,不禁覺得身心俱疲。
這幾天裏見的人無不恭喜梁谷衍大難不死,可是梁谷衍自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點兒都沒有獲得第二次機會的那種欣喜感,反而一直覺得煩躁憋悶,像是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壓在他胸口的這塊大石頭不是別的,還是昏迷期間所經歷的事。
梁谷衍一直想要搞明白,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到底是真的發生了,還是一場大夢而已。那個生死之間的世界,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隻是自己夢境的產物。
爲了給搞清楚這些問題,梁谷衍回家之後又上網查詢了一番。可是不管他搜索多少次,都沒有新的發現。不管是苗可可和安尚東,還是ptx康復研究所,都是走不通的死衚衕,在網上根本查不到任何他想要的信息和線索。
倘若真的找不到一丁點兒證據,那就只能接受做了一場夢這個說法了——梁谷衍這樣勸說自己。畢竟現在自己不是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不能永遠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要把生活繼續下去,梁谷衍就必須回去上班。這次的事故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繼續,讓他一夜回到瞭解放前。
梁谷衍安慰自己:只要活着就可以從頭再來,錢可以再賺、車可以再買,只要有命在,一切就都有可能,只要自己努力,生活總會回到正軌的。
然而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這麼簡單,當他回到公司的時候,現實世界馬上迎頭給了他一記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