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攤主見三個人一臉的驚愕,便又解釋說:“市場經濟嘛,只要有需求就會有供給,這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破傷風不解的問:“那照你這麼說,那些清道夫都是花錢僱的了,那這筆錢又是誰出的呢?”
“當然是理事會出了”攤主說的理所當然。
“你們這裏的理事會這麼好?他們肯出錢爲大家排憂解難?”破傷風追問道。
攤主哈哈笑了起來:“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呢?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理事會付給清道夫的錢也不是憑空變出來的,都是大家交的稅嘛!”
玉羅剎也被攤主的話引起了興趣,問他道:“收稅這種事情靠譜嗎,難道就沒有人偷稅漏稅?”
攤主回答說:“偷稅漏稅?那怎麼可能呢?你們剛纔過關的時候不也交了稅嗎,不交錢怎麼可能享受這個世界裏難得的太平?”
其實過關交稅的事都是由李義亮一手打點好的,梁谷衍他們並不知情。
“我們是交了稅的呀,可是那些一進入這個世界就在第十三界的新人,他們怎麼能交稅呢?”玉羅剎爲了不暴露破綻趕緊又問道。
攤主道:“新人的話一開始肯定是沒錢交稅的,所以他們必須儘快適應這個世界,想辦法找一份工作賺錢,不然就沒法在第十三界待下去。”
聽到這裏梁谷衍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李義亮會說瓦里斯這個人愛財如命,因爲這裏的大環境就是如此,一切都是建立在錢的基礎之上的,這裏是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地方。
與此同時,梁谷衍他們心裏再一次生出對李義亮的感激之情——李義亮知道在第十三界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所以事先已經準備好了行動所需的資金。而且以早餐的價格來推斷,李義亮給的那一袋貝殼也算是一筆鉅款了,他的仗義疏財讓梁谷衍等人不能不感動。
三人在震驚中喫完了早餐,算算賬還是沒有花完梁谷衍先前付的錢,又從攤主手裏找回來數枚更小的“貝幣”。
再上路的時候街道上擺攤的已經多了很多,賣的東西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買東西的人也絡繹不絕,熱鬧的街道像極了農村的集市。
在這麼熱鬧的地方想打聽路並不是什麼難事,梁谷衍三人一路打聽着,快到中午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冰鎮菸灰酒館。
果然,這裏真的是一家開門營業的酒館,而不只是個地名。
酒館在一個隱遁區裏,是一棟三層小樓,比梁谷衍想象的要大很多。酒館裏的裝潢很像西部片裏的小鎮酒吧,樸素而很有年代感。
雖然還沒到正午,但是酒館裏已經坐了不少客人,原來這裏不單單是個喝酒侃大山的地方,也有餐飲和住宿服務。
梁谷衍三人一進門就把目光投向了吧檯,吧檯裏面站着一個瘦削的中年白人,他兩隻小眼睛閃爍着狡黠的光芒,說起話來兩撇小鬍子在脣上不住的蠕動,估計那就是李義亮說的瓦里斯。
“看啥?”破傷風不解的問。
梁谷衍朝吧檯努了努嘴:“吧檯那裏氣氛可不大對。”
破傷風朝吧檯看了看,吧檯外面站着幾個人,都把袖子擼了起來,看架勢不像是來消費的客人。
“這是要打架啊?”破傷風低聲說。
玉羅剎拉了拉梁谷衍和破傷風,示意他們到吧檯旁邊的桌子坐下,仔細聽聽吧檯那邊在說什麼。
三人就近選了張桌子坐下,一邊打量吧檯內外的人,一邊偷聽他們的交談。
吧檯外面爲首的是個一臉橫肉的大胖子,說起話來像是燙了舌頭,有點口齒不清。他拍着吧檯嚷嚷道:“怎麼着,瓦里斯,你小子給臉不要臉是吧?”
吧檯裏的人果然是瓦里斯,他雖然是個西方人,但是漢語說的很溜:“錘子哥,看您這話說的,你就是借我個膽兒我也不敢啊!”
被稱作錘子的人又說:“識時務者爲俊傑,你知道害怕就行。”
“怕是真的怕,但是沒錢也是真的沒錢啊”瓦里斯道。
“靠!又特麼繞回來了!”錘子顯得很憤怒,又把聲音提高了些,他接着說道:“你小子少在這兒說這車軲轆話,我懶得跟你掰扯!今兒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要怎麼做,你小子自己看着辦吧!”
錘子說完狠狠地在吧檯上砸了一拳,接着就作勢要走。
瓦里斯趕緊喊道:“哎,錘子哥,您別發火啊!您看這事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商量個六!”錘子惡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瓦里斯哀求道:“錘子哥,您這三天兩頭漲價,我可是真撐不住了啊!”
“你特麼撐不撐得住關我鳥事?愛乾乾,不愛幹就趁早滾蛋!”錘子說完朝他帶來的人招了招手,撇下一臉無奈的瓦里斯徑直離開了酒館。
梁谷衍、玉羅剎和破傷風互相看了看,紛紛猜測發生了什麼。
“難道這個錘子是瓦里斯的供貨商,瓦里斯受不了他整天漲價?”梁谷衍道。
破傷風搖了搖頭:“我看着像是收保護費。”
玉羅剎贊成的破傷風的說法:“嗯,感覺像是收保護費的。正兒八經的供貨商跟客戶談生意,哪有用這種態度的?”
“不能吧……這兒不是法制社會嗎?”梁谷衍仍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玉羅剎道:“算了,別猜了,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於是三人都起身來到吧檯前,梁谷衍朝瓦里斯打招呼道:“你好!你就是瓦里斯吧,我們是李義亮李把頭介紹來的。”
瓦里斯並沒有回答,反而瞥了梁谷衍一眼道:“你們三個進來的時間可不短了啊,坐了半天什麼東西都沒點,一分錢也沒消費,上來先跟我套近乎……呵呵,什麼李一亮、李二亮的,我可從來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