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爲什麼這幾日的藥效越來越差了。”白色面紗,紫色綢緞斗篷,大夫人裹的嚴嚴實實的來到秦家別苑。
原本空置了幾年的秦家別苑恢復了生氣,更添了幾分異域情調,一切都是因爲別苑裏藏着位西域醫師。
軒轅國嚴禁西域人出入,大夫人卻爲了看好蘇倩雪的腿偷偷養了個西域醫師在別苑。
“不可能,我的蟲子,是最厲害的。”克里達醫師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對他的醫術絕對有信心。
“可她這幾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不再似之前那般日漸消瘦,反而紅潤了一些。”收起丞相夫人的架勢,大夫人放下身段,語氣柔和,不敢得罪這位西域醫師。
蘇倩雪的腿還要靠他。
克里達沒有理大夫人,忙着配他的獨家祕方,大夫人也不敢催促,只能在一旁等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夫人全身都痠疼了克里達纔拿出一個木盒給她,“這是胭脂王,只能用一次,用完後被吸血者的情況會劇烈加重,你看着辦吧。”
欣喜的接過木盒,大夫人炙熱的眼神緊緊盯着胭脂王。
“十金。”克里達眼皮都沒擡,又低着頭搗藥,配藥。
聽到價錢,大夫人眼神的炙熱變得有些不悅,這西域醫師纔是吸血鬼,不情不願又無可奈何的將金子放在桌子上,大夫人的荷包瞬間癟了一大半。
回去的路上大夫人一直在算賬,自從有了這西域醫師,銀子是像流水一樣出去,她的小金庫已經空了一片。
深夜,丞相府。
蕭景淮在夜深人靜之際悄悄的潛到蘇芷若房門外,依依不捨的看一眼房裏的佳人,隨即消失在了夜色中。
雖然毒還未完全解開,但他臉上的紅腫已經開始消退,他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蘇芷若知道自己有這麼狼狽的一幕,也是時候離開了。
暗影已經在牆外等候多時,他的王爺終於捨得回府了。
就在蕭景淮離開不久後,大夫人也趁着夜色,悄悄潛進了老夫人房中。
第二日一早,後院便炸開了鍋。
老夫人的病情突然加重,渾身發紅,蘇長平早朝回來後就一直守在老夫人牀前,京中名望頗高的大夫都齊聚一堂。
但幾位大夫也都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病症,都是面面相覷,束手無策,只得以蔘湯續命。
大夫人帶着二夫人,三夫人一起也守在牀前,寸步不離。
蘇芷若收到消息趕到老夫人房中,趁幾人不注意給老夫人把了把脈。
眉毛成八字擰在一起,蘇芷若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怪異。
倒不是這脈象有多罕見,而是這脈象竟毫無異常,與常人無異,無非就是虛弱了些。
“你們可都是神醫啊,素有名望,怎的如此無能。”大夫人拿帕子拭淚,咽咽聲泣。
幾個大夫只搖頭嘆息。
蘇長平黑着一張臉在房裏來回踱步,最近這府裏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後院失火,蘇倩雪蘇芷若受傷,自己最爲疼愛重視的女兒身患殘疾,如今又是母親身染惡疾。
大夫人見時機成熟,抹乾淨臉上的淚痕,給二夫人拋向一個眼神。
二夫人收到訊號,走到蘇長平身邊,溫聲說道,“老爺,妾身聽說衆安觀有個了暉道長道行頗高,老夫人這病古怪,後院也不太平,是不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讓了暉道長來府裏看一看也好。”
這話是說到了蘇長平心坎裏,他亦覺着府裏不安寧,隨即點頭應下。
一旁的蘇芷若眼含森冷,看着二人的眉來眼去,心下了然。
先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大夫人的用意,如今倒是懂了。
若是她所料不錯,這位了暉道長定會拿自己說事。
心裏盤算着該如何脫身,蘇芷若突然想起按時間,要不了多久顧南飛就會和蘇長平商議聯姻,倒不如將計就計,讓蘇倩雪再得意一些。
只有從頂峯摔下來,才更疼。
沒有什麼比擁有過再失去更讓人難受。
她只需要收集證據,在合適的時機給予致命一擊即可。
謀害老夫人藉此爭寵,她們想翻身也不可能。
想到這,蘇倩雪斂下冷冽的眼神,趴在老夫人身旁與衆人一起小聲抽泣。
大約半個時辰後,二夫人帶着了暉道長回來了。
蘇芷若低着頭,眼角餘光悄悄打量這位了暉道長,尖嘴猴腮,一臉精明相,臉上擺明了寫着江湖騙子四個字。
搖搖頭,大夫人就找這麼個貨色。
“道長,辛勞您跑這一趟了,您快給我們老夫人看看,這到底如何是好。”大夫人擡手拭淚,掛上笑容。
遣開衆人,給道長留出一條路。
“夫人不必客氣。”了暉道長微微屈身,眼觀衆人,隨即閉上眼睛,一隻手來回捻算。
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盯着了暉道長。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了暉道長才停下手裏的動作,睜開眼睛,又仔細的打量衆人,眉頭微蹙,“蘇丞相,貧道剛剛卜算了一卦,老夫人此病非天災,而是人禍。”
“人禍?道長此話怎講。”蘇長平倒是十分相信這位道長,滿面誠懇。
“不知府中近月是否有喬遷之事。”了暉道長輕撣拂塵。
蘇家建府已有十餘年,從未搬遷,近月唯一有喬遷的只有蘇芷若搬到了芳菲苑。
衆人皆看向蘇芷若。
蘇芷若挑眉,這道長還真是‘一針見血’,目標明確。
“小女一月前搬了院子,不知可算是喬遷。”蘇長平看了蘇芷若一眼,回道。
“那便是了。”了暉道長一臉瞭然的神情,緩緩說道。
“貧道剛剛卜算到丞相府中有兩星相剋,一星爲禍,一星爲福。
原本福星身居東位,保家宅安寧,禍星位於西方,有西方諸神壓制,府中自平安無事。
可近日禍星移至東位,與福星相碰,禍連福星,擾的福星身負重傷,沒有西方諸神壓制更是牽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