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兩聲，蘇倩雪臉上精緻的妝容更顯得面目猙獰，一隻手捏住蘇芷若的臉頰。
臉頰生疼，蘇倩雪的指甲劃破了皮，冒出一個一個血珠子。
將剩下的半壺茶灌進蘇芷若嘴裏，縱然蘇芷若不停掙扎，也喝進去不少。
擦乾淨手上的茶漬，蘇倩雪滿意地坐在一旁，看着蘇芷若狼狽的樣子。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軟骨散開始發作，蘇芷若一點一點地攤倒在地上，身旁的兩個丫鬟也漸漸鬆了手。
“蘇芷若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和爛魚爛蝦有什麼區別。”蘇倩雪搖搖頭，眼裏皆是得意，“把我的鞭子拿過來。”
半人長的羊皮鞭，沾着鹽水，丫鬟使出全身的力氣拍打在蘇芷若身上，突然一陣冷風吹過，房內的燭火閃了一下。
蘇芷若腦海裏閃過一道精光，閉上眼徹底倒在角落裏，像昏厥一般，一隻手背在後面用力地掐自己的腰，直到指甲都嵌進了肉裏，鑽心的疼痛讓蘇芷若舒服了一些。
“小姐，她好像暈過去了。”丫鬟小聲回稟。
都還沒開始就暈過去了？
蘇倩雪忙跛着腳上前，看她確實一動不動的閉眼躺在地上。
再湊近些，想談談她的鼻息，沒想到蘇芷若猛地睜開了眼，蘇倩雪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蘇芷若用額頭猛地往蘇倩雪臉上一撞。
蘇倩雪捱了個結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鼻子上的血汩汩往下流。
幾個丫鬟見自家小姐暈倒，着急的圍了過去，雲霧和漣漪沒了束縛也趕緊跑到蘇芷若身邊，扶起蘇芷若。
“還不帶你們家小姐回芳菲苑，她要出了什麼差池你們擔待的起嗎？”蘇芷若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家小姐一時不清醒範糊塗，你們也跟着鬧嗎？大小姐錯了有大夫人擔着，你們的命可都系在褲腰帶上，沒人給你們擔着。”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低下頭扶着蘇倩雪回了芳菲苑。
雲霧和漣漪趕緊攙着蘇芷若到牀上，打來清水給蘇芷若擦了身子和傷口，換上乾淨的衣裳。
原先舊院裏的藥材統統都拿去了醫館，加上軟骨散對身體沒有其他傷害，只會讓人使不上力氣，幾個時辰後就會恢復，蘇芷若便沒有去管。
料想蘇倩雪也不過是一時發瘋，父親和大夫人他們應該已經在回府的路上，等大夫人回到院子裏知曉此事一定會訓斥蘇倩雪莽撞，也會更加謹慎地看着蘇倩雪，以免她玩火自焚，蘇芷若安下心神，吩咐雲霧守着院門，待大夫人回府後即可，她也沉沉睡去。
那廂，大夫人剛回相府，聽說蘇倩雪暈了過去着急忙慌的趕到芳菲苑。
蘇倩雪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因身子虛，被蘇芷若猛然一撞眼冒金星才暈了過去，回到芳菲苑沒多久便醒了。
還好蘇芷若沒什麼大事，不然就是她不要這大夫人的位子也保不住蘇倩雪，
縱然蘇芷若不得寵，好歹也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小姐，老爺的親骨肉，老夫人又最看重血脈親情。
“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蘇芷若要真有個好歹，你父親和老夫人還會留你在相府嗎？”
“你在蘇芷若那丫頭手裏吃了多少虧，你還敢明目張膽的去害她，你是當真不想要這前程了嗎！你若不想要，早早地說了便是，我何苦花這麼多心思在你身上。”
大夫人是又氣又心疼，既生氣蘇倩雪的自作主張，又心疼她的身子。
金豆子啪嗒啪嗒的落下，蘇倩雪紅着眼睛，拉着大夫人的手，小聲喊着母親，最後還是沒忍住，靠在大夫人身上大哭起來。
“母親，是我錯了，是我一時失了心智，我不該如此。”蘇倩雪也十分懊悔，自己怎麼就像魔怔了一般，“可以往都是我陪着父親去參加中秋夜宴，我纔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如今父親對我不聞不問，他更喜歡妹妹。”
將這段時日以來的委屈都訴說了出來，蘇倩雪崩潰大哭，大夫人心裏是恨鐵不成鋼。
“那是你親妹妹，你何必連她的醋都喫。”大夫人話裏頗有些責怪的意思，“你也知道你父親對你不聞不問，你最緊要的是養好這腿，你妹妹若能討你父親喜歡，芳菲苑的日子才能好過，總好過被旁人爭了去這恩寵，你別忘了，你父親可不止你們兩姐妹和蘇芷若這三個女兒。”
總歸是大夫人想得透徹，她知曉自己已經年老色衰，遠不如年輕的姨娘討老爺喜歡，老爺如今身子還健朗，再得子嗣也不是問題，沒了蘇倩雪還有其他人，縱然是沒了整個芳菲苑也無妨。
但只要芳菲苑裏的人得寵，便是整個芳菲苑的倚靠，以往蘇倩雪的風頭太盛，蘇清婉又是不爭不搶的性子，一直都沒讓老爺注意她，如今倒是得好好培養，絕不能讓別人鑽了空子。
“這些時日你好好地去老夫人身邊伺候着，討老夫人歡心，別的地兒就不要去了。”大夫人還是給蘇倩雪找了倚靠，想來有福星的說辭，又日日對老夫人盡心，總歸是能得老夫人這頭的歡心的，萬一有什麼事老夫人總能護着些蘇倩雪，“你要看不慣蘇芷若，背地裏下手也就是了，這麼明面着，是上趕着同他一起死。”
點頭應着，蘇倩雪的腦袋垂得很低，她知道今日的事確實是她莽撞了，也幸好蘇芷若聰明，真要出了什麼事，父親也會徹底放棄她。
舊院裏頭，直到第二日晌午蘇芷若才醒來，昨晚的事還心有餘悸，沒想到蘇倩雪斷腿之後性情變得如此極端。
難保蘇倩雪下次還會不會發瘋，蘇芷若思前想後，還是再次偷偷溜出府，想着去備些防身之物，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