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微頓了片刻，諷刺地笑了笑，“在這座冰冷的丞相府裏，利益纔是最重要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五妹妹難道不懂麼？”
蘇清婉瞬間低下了頭，不想讓蘇芷若看到自己流淚的模樣。
蘇芷若給足了蘇清婉緩和的時間，待手中的茶喝完之後，纔開口說話，“五妹妹今天特地來找我，不是爲了哭一場的吧？”
此時，蘇清婉已然收拾好了情緒，她端坐好，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嫁給五皇子！”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就這麼被蘇清婉直接說出來，蘇芷若還是小小地吃了一驚。
“五妹妹志向高遠，但五皇子和大姐姐即將成婚，你怕是沒有機會了。”蘇芷若故意說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知道你有辦法，只要你能讓我嫁給五皇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蘇清婉說道。
蘇芷若輕笑一聲，“我跟大夫人水火不容，跟你也沒有什麼不得了的交情，這種沒有好處的買賣，我爲什麼要做？”
“可若是大姐姐嫁給了五皇子，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吧？我可以保證，若是我嫁給五皇子，你便是我蘇清婉的大恩人，我以後一定不會找你的麻煩，還會幫你對付蘇倩雪。”
說着，蘇清婉擡手做出發誓狀，“我發誓，如果我做不到，便叫我生前生不如死，死後墜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蘇清婉鐵了心的要嫁給五皇子，大夫人和蘇倩雪是絕不會成全她的，如今府中只有蘇芷若能與大夫人爭鋒，只有她才能幫自己。
她纔不要一輩子被蘇倩雪踩在腳下，蘇倩雪這個瘸子，她根本就配不上五皇子殿下！
“其實要破此局也不難，只要五皇子知道大姐姐的腿斷了，他還會娶她麼？”蘇芷若輕抿了一口茶水，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種小事，姐姐何須要跟我聯手？”
蘇清婉抿了抿脣，似是有些爲難，“可是一旦此事傳開，五皇子惱了，不跟我們家結親了怎麼辦？就算他願意跟我們結親，也會因爲蘇倩雪的事兒，與我們有隔閡的……”
見蘇清婉如此的頭腦簡單，蘇芷若直覺得有些好笑。虧得她是嫡女出身，否則這麼單純無腦，可怎麼長到這麼大，也難怪大夫人瞧不上她。
“你想多了。”不等蘇清婉叨叨完，蘇芷若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說到底，這場婚事就是一場聯姻，五皇子和父親根本不在乎嫁的人是誰，只要那個人是丞相府的女兒，能夠代表丞相府的態度，就夠了。如果大姐姐不能嫁，那……”
蘇清婉眸光一亮，頓時就有了主意。雖然蘇芷若沒有挑明，可蘇清婉再蠢，也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丞相府只有她和蘇倩雪兩位嫡女，庶女低賤，怎配入主皇子府。若是蘇清婉不行了，自然就輪到她了！
因利而和，能得幾時好？蘇芷若不欲與她相交，擡手便回絕了她，“妹妹說笑了，我剛剛說什麼了？怎能得此嘉譽。”
蘇清婉見蘇芷若不甚在意的態度，自然知曉了她的意思，兀自喝了一口茶，笑言道：“姐姐放心，今天妹妹只是來此奚落姐姐，找姐姐麻煩的。往後有什麼事，也絕不會攀扯到姐姐身上。”
說着，蘇清婉放下杯子，施施然起身，朝蘇芷若福了福身，“姐姐剛回來，想必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妹妹就不叨擾了，告辭。”
蘇芷若頷了頷首，示意知道了。見狀，蘇清婉便轉身走了出去。
蘇清婉一走，蘇芷若便招來了雲霧，“派人盯着蘇清婉，她若出手，你們就適當性的推了推。注意，千萬別漏了馬腳。”
雲霧忙連點頭應是，“小姐放心，奴婢等知道分寸的。”
雲霧她們辦事向來可靠，她自然是放心的。
一連見了大夫人母女三人，蘇芷若心累得很，移步到了內室的軟榻上，慵懶地靠在上面休息。
漣漪端了一碟子甜點進來，放在了榻上的小桌上，“小姐，這是老夫人差人送來的，您午飯就沒喫多少，快喫些墊墊吧。”
蘇芷若身上疲乏，閉着眼睛，蔫蔫的，像只慵懶的小貓兒。
“放着吧，我現在沒什麼胃口。”蘇芷若微微頓了頓，“送東西的人可還在？”
漣漪點了點頭，“在的，小姐可要見見。”
“不用了。”蘇芷若將頭埋在柔軟的被子裏，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就不見了，你且告訴她，我晚飯時分再去看老夫人。”
漣漪見她似有入睡的徵兆，壓低了聲音溫柔地應道：“是。”
言罷，漣漪和雲霧相視一眼，便靜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擾蘇芷若休息。
……
蘇清婉下手也是極快，不過一日，丞相府大小姐斷了腿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顧南風一知道此事，便風風火火的來到了丞相府要說法。
“丞相大人，本皇子可是真心實意想要與相府結親的，您就是這麼對本皇子的？！”顧南風黑沉着臉，語氣不善，但皇家風度和丞相的地位讓他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憤怒，“嫁一個斷了腿的女兒給我，你是想要本皇子爲世人所恥笑麼？”
丞相自知理虧，訕訕一笑，“五殿下，雖然雪兒壞了腿，但她卻是真的心悅於您的。她到底是我的嫡長女，最能代表丞相府的臉面。將她嫁與您，最可見臣的想法呀！”
顧南風暗自冷笑了一聲，微微垂眸，將眼底翻騰的諷刺掩藏了下來。
老東西，真不要臉！
“那丞相大人可知道，本皇子要娶您的女兒的事兒，是過了父皇的眼的。若是成了親，本皇子帶着大小姐去見父皇和母后他們，大小姐能撐得起相府的臉面麼？”顧南風冷着臉說道，聲音冷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