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就站起身來,甩了甩手說道:“芷若事情也辦完了,你就跟祖母先回去吧。這裏有你父親,我相信他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情,咱們就不必管了。”

    蘇芷若連忙上前,扶住了老夫人,十分乖巧的迴應道:“好的,祖母,芷若這就送你回去。”

    言罷,兩個人擡步就想要走。

    “母親……”丞相大人立刻上前一步,出言想要阻止。

    卻見老夫人一個眼刀一甩,隨即止住了步子,不敢再上前了。

    “你也不必來問我,我現在年紀大了,管不動了。這是你的夫人,你的孩子,都是由你管教的。他們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由你自己來判斷。怎麼處罰才適宜得當,你心裏自然有數,不需要我這個老太婆來多說什麼。”老夫人神情嚴肅,說話時雖然語速很慢,但是語氣卻十分的鄭重。

    “母親,家裏出了這樣的大事,究竟還是要母親您來做主的。兒子一個男子,從來不管那樣的事情。這樣的大事,兒子實在不好做決斷呀。還請母親體諒,就由你來處理吧。”丞相的語氣非常的恭敬,裏面充滿了討好,就差跪在地上三跪九叩來祈求了。

    但是老夫人卻並不領情,“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當初我要幫你管的時候,你跟我說什麼?你說我年紀大了,管不動是,執意要將管家權,交給你這大夫人。我當時同意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次把它接過來,更何況,如今我是真的年紀大了。其實你自己心裏也該清楚,這些年,你這個大夫人明裏暗裏說了多少上不得檯面的事情,這個家又被他管成了一個什麼鬼樣子,我就暫且不說了。就說這幾個孩子,倩雪自私自利,唯利是圖。清婉糊塗短視,不堪重用。信得當初我將天兒和芷若接到了我自己身邊教養着,不然這幾個孩子,都得廢在她的手上。”

    老夫人微微頓了頓,才接着說道:“我也不是說我自己有多少功勞,想讓你稱讚我一聲。可是一個家族裏,孩子的教養是多麼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平時不注意小事,一件件的小事積累起來,就是一個能夠將家族滅亡的大事。怎麼?怎麼你想等到你自己死去之後,後繼無人嗎?”

    老夫人的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劍,狠狠地插在了成像的心底。又是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脊樑骨上,讓他挺不直腰板。

    老夫人見警告的話說的差不多了,便帶着蘇芷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老夫人雖然隻字未提,要狠狠處罰蘇倩雪和胡韻兒的事。但是基本上每一個字,都在暗含這個意思。

    丞相大人最重視家族的興衰和名譽,老夫人一提這件事情對家族的一個惡劣影響,丞相大人也就沒有辦法讓自己,把這件事情輕飄飄的揭過。

    丞相大人脣角緊抿,環視一週,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一個是他曾經最寵愛的女兒,他在她身上不知費了多少心血。一個是他現在最寵愛的小妾,肚子裏面還懷着他的孩子。

    說不心疼,那都是假的。但如果因爲心疼,就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來人!”丞相大人揚聲一吼,立刻就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走上前來。

    丞相的目光先落在了胡韻兒的身上,“你們幾個,將姨娘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告訴莊子裏的管事,嚴格監管她。既不能夠缺少喫的,也不能夠缺少穿的,好好養着他的身子。”

    胡韻兒聽到這話,還以爲丞相大人心中依然有自己,隨之在心裏隱隱的生起了一抹期待。

    她捂住肚子,心想道:還好是懷了這個孩子,有這個孩子在,不管什麼事情,丞相都一定能夠原諒她的。

    大夫人也以爲丞相大人是心疼胡韻兒,想要偏袒她,臉色當時就暗沉了下來,上前一步就要鬧事。一旁的蘇清婉連忙拉住了大夫人,對着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胡韻兒上一秒還這樣想着,下一秒,丞相大人就像她心中的那一絲期待徹底打碎了。

    但見丞相微頓了片刻後,繼續說道:“等她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生了下來,就讓人直接把她打死。將她打死之後,也不必來回我,直接找個亂葬場隨便一扔就是。”

    胡韻兒臉色一僵,有一種瞬間跌入冰窟窿的感覺。她爬跪在丞相大人的腳邊,一邊流淚,一邊說道:“老爺妾身知道錯了,妾身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呀!求求您看在我肚子裏孩子的份上,就饒了妾身一條賤命吧!”

    到底是自己寵愛過的女人,她哭的這樣傷心,丞相大人也有些不忍心看。微微偏過頭,嘴脣緊抿,默不作聲。

    大夫人自然是不能讓胡韻兒得逞的,在得知是胡韻兒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她每時每刻都恨不得這個賤人立刻下十八層地獄。

    “誰說這個孩子沒有母親?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你也做不成他的母親。只有嫡母,纔是他的母親。”大夫人面色嚴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警告,“怎麼?你還希望他一出生,就有一個殺人犯的姨娘嗎?胡韻兒,你每多活在這個世界上一秒鐘,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我勸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蘇清婉也立刻幫腔道:“姨娘,你就不要再鬧了,趁現在父親還願意給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個機會,你應當好好抓住纔是。如果再鬧下去,鬧到祖母那裏,你說不定連這個孩子都留不下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脫開干係。”

    聽到了蘇清婉和大夫人的話,胡韻兒一臉絕望的癱坐在了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住的往下落。

    他今年還不到二十歲來,這丞相府內也還沒個幾年。原本以爲,懷上這個孩子之後,就能母憑子貴,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