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進宮前她還特意讓秋葉出門一趟,安排西域的細作們在她進宮幾天後在城中散佈流言。
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梳雨冷冷一笑,打算讓蘇家人好好體會體會這句話的意思。
“三姨母,三姨母!”
梳雨進宮最高興的就是姝兒忱兒,抱着她做的布老虎,拉着她就要去御花園玩兒。
剛進宮她自然不會輕舉妄動,眼下就是要想方設法地多在宮裏住幾天,最好的辦法就是討好這兩個孩子。所以她使出渾身解數,想方設法地討孩子們的歡心。
而且還可以利用這兩個孩子接近蕭景淮,皇宮裏人多眼雜,到時候外面有流言蜚語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惜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起疑心,就連蕭景淮看梳雨進宮後只陪着孩子,對他也懂得迴避之後,覺得那天是自己錯怪了她,或許她真的只是迷了路。
梳雨把他們所有人的態度都看在眼裏,感覺應該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三姨母,摘花花。”姝兒拉着她在御花園看花。
正值春季,御花園中百花齊放奼紫嫣紅,美得不似人間。
可梳雨卻沒有心思賞花,她故意逗姝兒,道:“我們小公主今天看到父皇了嗎?”
姝兒搖搖頭,忱兒插嘴道:“父皇在御書房,母后說父皇很忙的,不能搗亂。”
“嗯,不能搗亂。”姝兒也跟着附和。
梳雨摘下一朵盛放的牡丹,放在姝兒胖乎乎的小手上,抱她在懷裏,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父皇那麼忙肯定沒時間看花花,如果姝兒和忱兒親手送給父皇,他肯定會高興的,你們說是不是?”
她臉上帶着笑容,乳母宮人還以爲她只是在逗孩子們玩,所以並沒有在意。
姝兒雖然聰明可到底還是個孩子,蕭景淮平時又最寵愛她,一聽說送花給父皇,就高興地點頭,“三姨母,你帶我去,我要找父皇。”
乳母等人爲難地阻止她們,道:“公主陛下在前朝處理政事,咱們把花送給皇后娘娘好不好?”
她不說還好,一說話忱兒也開始鬧:“我要送給母后,我要給母后花花!”
兩個孩子都開始鬧騰,梳雨低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隨即又消失不見。
衆人到底沒能勸住兩個鬧騰不休的孩子,梳雨如願抱着姝兒往御書房走去,不過身邊還是有其他人跟着,還有一部分人帶着忱兒去找蘇芷若。
作爲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姝兒要進御書房哪個敢攔,太監恭敬的打開門,抱着姝兒的梳雨也順理成章的進去了。
“父皇!父皇!”姝兒興奮的從梳雨懷裏掙脫,邁着小短腿往蕭景淮懷裏撲,把那朵牡丹花獻寶一樣捧到他面前,甜甜的說:“父皇看花花。”
蕭景淮抱起乖巧的女兒,又看了一眼低垂着頭,一副恭敬模樣的梳雨,只當是女兒鬧騰的厲害,所以她纔跟來的。
瓜田李下,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人送小公主回去,一個字都沒對梳雨說。
不過,梳雨並不在乎,她人已經進了御書房,還是在蘇芷若不在場的情況下,這隻要傳出去,就是很好的談資。
皇家的桃色祕聞和她蘇家女兒的身份,再加上她安排好的人推波助瀾,估計明日京中就會傳得人盡皆知。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梳雨淺笑摸了摸姝兒柔軟的臉蛋,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等她正式入宮後,這位千嬌萬寵的小公主還有小皇子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等她回到坤寧宮的時候,心裏已經盤算好要給蘇芷若下絕育的藥,以後宮中只能有她的子嗣,她要的不僅僅是後宮中的一個位份,而是天朝這大好河山!
坤寧宮的門前,漣漪一臉着急的等候在那裏,見她們過來急匆匆迎上去,從梳雨懷裏把姝兒接過去,道:“小祖宗啊,你忘了娘娘的話了,平時不許去御書房打擾陛下。”
“漣漪姑娘,公主純孝又天真爛漫,她只是給皇上送了朵花,皇后娘娘應該不會生氣吧。”這話說的,好像蘇芷若很小心眼兒一樣。
漣漪將姝兒交給乳母,對她屈膝行禮,道:“回三姑娘,宮裏不比外頭,是最重規矩的,公主雖說年紀小,卻是天之驕女金枝玉葉,若是被人衝撞了可怎麼好,皇后娘娘愛女心切,自然更上心些。”
被下人這樣懟回來,梳雨彷彿沒聽懂一樣,只說自己想走走就不進去了,轉身就離開。
剛纔去了一趟御花園,她已經知道蕭景淮回來的必經之路,現在她只需等在不起眼的角落,就有機會再見到蕭景淮,這次連姝兒也不在,孤男寡女不是更有意思嘛。
這邊蘇芷若見姝兒回來了,便和她說了幾句,告訴她以後不許再胡鬧。
姝兒委屈極了,抽抽搭搭的掉眼淚,說:“可是三姨母說父皇看到花花會高興的。”
蘇芷若抱起女兒安慰,心中也有了一絲疑慮,梳雨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在故意接近蕭景淮嗎?
懷裏的孩子哭得委屈極了,她心疼地哄着。梳雨進宮後都是主動迴避,應該不會有別的心思纔對。
再說蕭景淮曾當衆發誓此生只她一人,這不是什麼祕密,梳雨就算有想法應該也會知難而退,她甩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到腦後,專心哄啼哭不休的女兒。
御花園東邊石子路旁邊有一片竹林,梳雨在靠近路邊的大石頭上坐着,這裏就是蕭景淮回後宮的必經之路。她已經藉口要讓秋葉取東西,將她打發出宮,告訴外頭的人明日開始散播謠言。
夜幕漸漸降臨,處理完政務的蕭景淮沒有乘坐轎攆,只帶了兩個太監慢慢往回走,順便活動活動僵硬的腿腳。
行至石子路邊時,隱約聽到有女子哭泣的聲音。
“什麼人!”太監警覺地發問。
蕭景淮停下腳步,他自己武功高強自保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並沒有走開。
本以爲是哪個宮女受了委屈躲在這個偷哭,可等梳雨走過來的時候,蕭景淮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後退,他總覺得這個女子不對勁,像是一隻僞裝成羊的猛獸,很有可能在哪個時候突然暴起傷人。
“喲,原來是三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太監陪着笑臉去攙扶她,到底是皇后的姐妹,誰敢不給她面子。
可惜他的奉承沒得到迴應,梳雨彷彿沒看到他伸出的手,反而嫋嫋婷婷的走到蕭景淮面前,屈膝行禮:“見過陛下。”
蕭景淮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原來是三姑娘,朕還以爲是哪個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