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往生道結 >蓮花之禍 13。五鬼搬山
    方佔水一路上帶着初辰穿梭於西安的大街小巷,吃了各種特色小喫。要說這西安畢竟是古城古都,要文化有文化,要風景有風景。初辰到底是女孩心性,逮到這難得的機會不撒手,要把整座城裝進口袋裏帶回去。方佔水聽了打趣道:“整座城還能裝進你的口袋裏啊?那你得要一個多大的口袋?”初辰嘻嘻笑道:“佔水大哥有所不知了吧?佛門有個布袋和尚,他的大布袋別說是一座城,就是三川五嶽九州銀河也放得下。”方佔水聽她這麼一說,來了興致,半開玩笑問道:“我聽說道教的很多教義都源自佛教,有些咒語更是直接來自佛教的心經,到底是不是呀?”

    初辰斂起笑容,正色說道:“佔水大哥,那個叫陳松雲的算命道士還說你有道源,看來他也是個沒有什麼真本事的江湖術士吧。”方佔水問道:“怎麼說?”初辰答道:“道教的正式確認是在東漢末年,由張陵創建,因爲正是其創建道教,後人纔在他的名子中加了個“道”字,叫做張道陵。後經過張道陵之孫張魯完善教義纔開始將道教形成系統。在張道陵創建道教之前,遠在上古時期就有伏羲氏創“易”,而到周文王這裏創造了八卦,再往下走,春秋時期有了陰陽五行等種種學說流派,後老子寫下舉世聞名的《老子上下五千言》,纔有了“道”的概念。可見道學在我們中華大地上根深蒂固,由來已久,後人只是在不斷總結不斷完善道學系統和道教教義而已,”方佔水聽得入了迷,表情凝重,目不轉睛盯着初辰,初辰繼續說到,“後來佛教開始盛行,是因爲咱們華夏名族實在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民族,外來的文化只要是有用的,我們一律照單全收。而佛教文化確實是一朵絢麗的蓮花,所以在中華大地生根,並且融合,佛道儒相互取長補短,所以並不是道教教義源自佛教。”方佔水情不自禁地樹起大拇指,誇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初辰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央着方佔水還要繼續逛。

    剛剛初辰提到“蓮花”二字,提醒了方佔水此行的重要性,切不可誤了正事,再想到三姑的囑咐,方佔水心不在焉地陪着初辰逛了一會兒,便帶着初辰回賓館了。

    第二日,三人早早起了牀,方佔水和初辰挎好包裹行李,護着三姑出來,吃了早飯,便向終南山出發。三人又轉了幾趟公共汽車,來到一個終南山旅遊入口處。方佔水一抹汗,嘆口氣說了句:“不容易啊,可算是到了。”三姑搖搖頭說:“恐怕未必,終南山是一段山脈,這裏開放的是供遊客旅遊的一部分。我瞭解我師父,他絕非在此處。”方佔水臉色一變,問道:“那這茫茫大山,該如何去找?”初辰插嘴道:“佔水大哥不用急,我媽肯定有辦法。”三姑笑着看了一眼初辰,說:“走,選一處僻靜之地。”初辰一邊應到“好嘞”一邊招呼方佔水拿行李。

    三人順着山腳來到一處四下裏雜草叢生的地方,可見之處皆是一片荒涼,看着日暮西斜,方佔水不知三姑究竟要做怎麼上山。只見三姑席地而坐,微閉雙眼,不一會兒,她睜開眼睛招呼方佔水和初辰也坐下。二人不解,但也順着三姑所說照辦。這一坐就是三四個鐘頭。期間,三姑紋絲不動,彷彿入定了一般。初辰耐不住性子,一會兒左右挪挪,一會兒伸手戳一戳方佔水。這方佔水倒是真有幾分耐性,三姑沒有起來,他也跟着不動。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下裏一片冷颼颼風吹來。三姑突然睜開雙眼,從包中取出一柄桃木劍,握在右手,隨即咬破左手中指做二指禪狀,點在自己印堂處,只見三姑嘴裏唸唸有詞,然後將二指禪緩慢在桃木劍上一抹。只見那桃木劍入熒光棒一般通體發亮,劍上刻紋若隱若現。方佔水看得真切,大氣不敢喘,只張大嘴巴心驚肉跳。三姑回過頭來對着二人說道:閉眼!初辰和方佔山連忙閉上眼睛。三姑以劍指地,唸到:承奉東嶽,斯民助命,爾速捧尊,起!

    方佔水感覺自己悠悠呼呼、咣咣噹當,彷彿是在平地升空。不一會兒,方佔水感到身邊風聲如雷,呼嘯而過,像是在飛一般。方佔水壓不住好奇,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一切,驚得魂飛魄散:在三人的四個角落和正前方各現有一人,這五人全身空靈,可透過其身體看到前面的黑暗,五人身形飄忽不定,絕非肉身,更像是一團青煙。而自己同其她二人正被這五團“青煙”引着越升越高,向山頂飛去。

    短短數十分鐘的功夫,三人穩穩坐在山頂,剛剛的奇異“青煙”此時也不見了蹤影。初辰一骨碌爬起來跑到草叢邊嘔吐不止,吐完跟三姑埋怨道:“媽,下次做法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好有個心裏準備啊。”三姑沒有回答,笑着搖搖頭,讓方佔水扶自己起來。方佔水被這一幕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看到三姑叫自己,連忙站起來去扶。三姑拄着柺杖站在山頂,等初辰和方佔水收拾行李揹包。

    就在此時,迎着月亮的微光,一個人影正朝這邊走來。方佔水趕緊護在三姑母女前面,心想:該不會在這裏還能遭到劫匪吧?不一會兒,這身影越走越近,看得清了,才發現虛驚一場。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算命道士陳松雲。

    陳松雲趕到近前,拱手做了個禮,臉上抑制不住地興奮,說道:“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方佔水問道:“陳先生怎知我們會在這裏碰面?”陳松雲道:“車站分手後,我先來到這裏上了山,不知三位善人何時能到,我就以卦做象,算得今夜將在此處遇故友,”陳松雲顯然還處在興奮中,歇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本來還納悶,這個地方不是旅遊景點的放行處,怎麼會在半夜裏遇到故人?今晚算是讓在下開了眼界了。想不到三姑善人竟然會“五鬼搬山術”這等高明道術。”說罷,又朝三姑敬了個禮。三姑擺擺手道:“一些江湖手段,沒什麼了不起,陳道友切莫擡舉。”初辰在一旁說道:“媽,先別客氣那麼多了,我們這烏漆麻黑的,現在到底何去何從啊?”陳松雲連忙又是一拱手道:“實在抱歉,剛剛親眼見到鬼神道法,興奮異常,竟把這正事給忘了,恕罪恕罪!我在前面不遠處搭了個帳篷,空間足夠,三位善人不如今晚在此將就一晚,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處理吧。”初辰看看三姑,三姑說道:“謝道友好心,那我們就叨擾了。”陳松雲趕緊擺擺手:哪裏哪裏,不叨擾,不叨擾。說着就把初辰手中的行李接下來背在自己身上,在前面引着三姑三人往前走。

    方佔水在一旁問道:“三姑,這妙玄道長不知在終南山何處,此山甚大,明天該如何去找?”三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師父予我莫忘鈴,我在家時曾遇事不解,搖動此鈴,然並無音信,今日至此,不知此鈴是否可用,且待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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