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往生道結 >蓮花之禍 100。初辰的處境
    初辰緩緩睜開眼睛,周圍一片靜悄悄。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對於過往的記憶也非常模糊。初辰用力拍了拍腦袋,她努力回憶着自己的過往,但是腦中一片空白,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罷了,罷了。初辰深呼吸一口,站起身來。突然,她腳下一軟,似乎又要倒下去。一個激靈,隱隱感覺有什麼不對。初辰低頭一看,腳下竟然生生的陷進去一大塊。

    初辰試着挪動腳步,但是無論踩在何處,腳下地面都會隨着腳步的落地而凹陷。初辰心知情況不妙,這裏似乎是一塊像沼澤一樣的環境。她連忙往下一蹲,雙手撐地,將全身的重量分散到四肢,保持着匍匐的姿勢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初辰確定自己沒有再繼續下沉了,這纔敢慢慢挪動身體,一點一點往前爬。不知過了多久,初辰感受到了硬邦邦的地面,心中一喜,總算走出來了。她加快速度,離開了沼澤之後,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額上汗珠涔涔而出。

    片刻歇息之後,初辰開始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周遭死一般的安靜。沒有風聲、沒有鳥叫、沒有蟲鳴,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四面八方更是一片荒蕪,灰黃的泥土裸露在坑坑窪窪、崎嶇不平的地面上。遠遠望去,僅有一棵粗大的歪脖子樹矗立在一座小土丘上。樹雖粗壯,枝杈卻星星寥寥,屈指可數,樹葉更是不見分毫。在這一片沉沉暮氣之中,這棵樹算是唯一的點綴了。

    初辰再一擡頭,天空盡是灰濛濛一片,看不到半點陽光,甚至看不到半片雲朵。初辰弄糊塗了,她下意識地擡手,想看看此刻的時間。但是一伸手發現,手錶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時間定格在三點十三分。

    “三點多……”初辰皺着眉頭喃喃自語。看着周遭的一切,她很篤定這是傍晚時分。如此推算,手錶也才停了三個小時左右。這三個小時,乃至三個小時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何沒有絲毫記憶?就在此時此刻,初辰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彷彿她從醒來之前的一切記憶都被抹去了,什麼都沒留下。

    初辰開始恐慌,她想逃離這一切,想在此時突然遇到某個人,然後告訴她關於她的所有。但是四下裏放眼望去,別說活人,連個活物,甚至活蟲都看不到。究竟是爲什麼?難道這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嗎?這到底是什麼世界?

    初辰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想。她站起來開始沿着那棵大樹的方向走去。彷彿這棵樹能夠給她所有的答案。她越走越快,漸漸地開始奔跑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初辰已經汗流浹背,口中如烈火灼燒一般。這才意識到自己從醒來到現在似乎滴水未見。再一擡頭,初辰瞬間猶如晴天霹靂!剛剛的那棵樹似乎還是那麼遙遠,不曾有半點靠近。

    “啊——啊——啊——”初辰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慌,她撕心裂肺地大喊。聲音悠揚傳開,並沒有一分一毫的回聲。在這裏,無論什麼東西都似乎留不下、帶不走,甚至就連自己的聲音……

    初辰跪在地上,放聲痛哭。她的精神世界處於崩潰的邊緣。天空還是灰灰慘慘,不黑不白。就像是真的如同初辰戴的那支手錶一般,凝固了時間!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和壓抑,還有洶涌而來的恐懼與孤獨。

    哭了好一陣,初辰漸漸感到體力不支,嗓音沙啞口渴難耐。她的眼睛開始模糊,兩腿痠軟無力。初辰開始感到絕望,她既不知道這是何處,也不明白爲何在此,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着實窩囊又無奈。初辰想着,大腦逐漸失去思考,瞳孔開始越來越渙散。她嘴角抽搐了幾下,用極微弱地聲音說出兩個字:媽……媽……

    三姑伸手示意方佔水上前。待其靠近,三姑見他身體虛弱,恍恍惚惚,便要來扶。方佔水一擺手,表示自己能走。“行了,拖延是沒有用的,我們抓緊一下吧。”謝老頭早已到了屋外,此時正不耐煩地催促着。

    方佔水一咬牙,緊握拳頭,顯得尤爲猙獰。顯然是心中憤恨不已。三姑搖了搖頭,說道:“颶風過崗,符草爲生。自有天道可依,且隨他走一趟。”

    剛剛跨出門來,三姑突覺一陣心絞痛。她略一皺眉,脫口而出:初辰。方佔水和謝老頭皆是一驚,謝老頭更是環顧四周望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方佔水上前問道:“三姑,初辰如何了?”三姑擡頭眼望天空,過了半晌,長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無事。”說罷便出得屋來。

    方佔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也緊跟着追了上來。待其剛剛跨出門檻,突然“嘭嘭”兩聲重響,大門像是被風吹了一般,瞬間關上。同樣的,側面牆上的一扇窗戶,本來是馬平都打開的,現在也不知在何時被何人關上了。

    三人被響聲驚動,轉身看去。只見屋外藤蔓漸漸蠕動收縮,像是活了一般,沒用多久便又將整個屋子遮蔽得嚴嚴實實。

    謝老頭像是有些心虛,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他厲聲喝道:“走!”方佔水轉過頭來對其怒目而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謝老頭微一眯眼,沒有理他。他剛一轉身,準備擡腳離開。突然一個東西咕嚕嚕滾到其腳下。

    謝老頭低頭一看,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滾過來的不是他物,正是他們進門之前所見到的那隻狗頭。這隻狗頭像是被刀齊齊切了下來,斷口處平整無比,切口處的血管和軟組織清晰可見。但是奇怪之處在於傷口並不曾見到一滴血。

    驚嚇過後,謝老頭立刻冷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湊到狗頭前面,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是一隻土黃色的柴犬。狗眼很自然的閉合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狗頭的毛髮也不見枯敗,反而像是熠熠有光澤。

    謝老頭將手指伸到狗頭鼻下,一探鼻息,確定沒了呼吸。他感到納悶,心想:難道真的是三姑所說的犬神?可這狗頭明明已經沒了活氣兒了,怎麼成神?於是他站起來看向三姑,希望其給個答案。三姑盯着狗頭默默思索了許久,緩緩搖頭道:“我對蠱術知之甚少。我道兄的蠱術更是高深莫測,我也猜不透這其中奧義。”

    謝老頭冷哼一聲,說道:“我的確相信這些民間法術的真實性,但是我更相信科學的力量。這些個神神叨叨的玩意兒都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把戲。”說罷,謝老頭擡腿就是一腳,狗頭被踢進藤蔓叢中,滴溜溜不見了。

    三姑看着謝老頭,滿臉都是不解。謝老頭笑眯眯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跟着四爺這麼久了,爲何會對這些所謂的仙法道術不是特別感冒?”三姑搖了搖頭,說道:“各有認知,這本就不可同一而論。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王德昭要你抓我們回去是爲了什麼?”

    謝老頭淡淡一笑,說道:“我只負責辦事,向來別人告訴我多少,我就知道多少。四爺此番告知我是要找你們幫他達成一個心願,多得嘛我就沒有多問了。”“那你可知王德昭要三姑幫他達成什麼心願?”方佔水惡狠狠地說道。

    謝老頭看了看方佔水,又看了看三姑,沒有說話,但他本能地意識到這個心願恐怕不簡單。三姑補充道:“他讓我們幫一個人成仙!”“成仙?”謝老頭張大了嘴巴,簡直不敢懷疑自己的耳朵。“而且,”三姑又說道,“這個人已經死了。”

    “什麼?”謝老頭極爲震驚,“要幫一個死人成仙?”事到如今,再明顯不過,謝老頭號稱雄風集團特別行動隊的骨幹隊員,實際上壓根就沒有介入到核心。否則,他不可能會有如此驚訝的表情。這個特別行動隊很有可能只是王德昭設的一個外圍打手團隊。說白了,就是打雜的,苦活累活丟過來,不要問爲什麼。

    謝老頭砸吧了幾下嘴巴,哼了一聲,說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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