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涉靈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按部就班
    次日一早,胡牧陽頂着兩枚熊貓眼來到單位,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更別說有什麼笑容。徑直走到辦公室,抓了一把茶葉,面無表情的對着電腦吸溜水。

    不多時,肖華滿面春風的走進辦公室,正打算跟胡牧陽打招呼,猛然見對方神色不對,所以瞬間換了一副表情,陪笑着說道:“陽哥,昨晚休息的不太好哈。”

    胡牧陽瞥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吐出一片碎茶末,而後說道:“託您的福,整夜未眠。”

    肖華有些發懵:“這怎麼跟我還有關係呢?”

    胡牧陽動了動嘴角,像是笑了一下,這才說道:“你昨天說話就說話唄,嚎什麼嚎啊,還特意強調說我點了幾位最高標準的套餐。那特麼是我存了好幾年的私房錢,花沒了不說,現在還讓若溪知道了!所以結果就是現在你看見的這樣,呵。”

    肖華明顯哆嗦了一下,緊忙退回自己的位置,嘟囔道:“所以我就說吧,結婚是件麻煩事,忒麻煩。還是單身好,財務自由,活着也輕鬆。”

    胡牧陽本就心煩,昨夜真的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纔將之前的種種勉強囫圇過去。不過若溪雖說不再糾纏,但他心中總是感覺妻子好似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這種想法很可怕、很折磨,猶如隨風四散的蒲公英,瞬間展開了許多可能。

    關於零壹,心中着實複雜。要說有什麼見不得人吧,不至於。兩人雖說經歷過若干曖昧情韻,但總會在關鍵時候清明理智,根本沒發生任何實質性問題;只是要讓他坦蕩公開全部細節,又實難做到,畢竟也曾動了心。其實自從百柳山莊一役過後,他無數次準備向若溪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但這些話每到嘴邊之時,卻又不明原因的重新吞回了肚子。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因爲什麼,所以若溪已然翻身熟睡,他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此刻聽到肖華說起了本不算是風涼話的風涼話,一股邪氣頓時有了發泄的出口。只見他放下茶杯,踱着步來到肖華身邊,附身眯眼道:“你剛剛,說什麼?”

    肖華心道不妙,便琢磨着抓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眼珠一轉,假意說道:“剛剛啊……哎呀,對了,領導讓我去參加一個那什麼會,忘了忘了,不應該不應該……”

    胡牧陽暗中調取靈力,刻意釋放出一絲精神威壓,盯着肖華的眼睛細聲道:“參會?什麼會?”

    普通人根本無法察覺到靈力襲身,就好像夜半撞鬼也只能感到冷風吹過一樣。好在胡牧陽只散出一絲靈威就快速收回,否則以他現在這的實力,直接擊潰對方的意識之海都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被攻擊的對象正是不久前才被玄彬動過靈魂記憶的肖華,此時他的身體和精神本就虛弱,所以瞬間便有些恍惚。眼前共事了多年的胡牧陽竟如同巍峨高山一般,帶給自己磅礴的壓力。

    雖然這種異樣只持續了一個念頭的時長,但肖華還是果斷打消了之前準備好的逃離想法,滿臉堆笑道:“嘿嘿,誤會,誤會。陽哥您有何吩咐,直說就好。”

    只是這會胡牧陽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從剛纔自然而然的決定釋放靈威,到瞬間又重新收回。這短暫而又複雜的操作並不是因爲他清楚靈威對普通人的傷害有多大,而是從心底深處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安。好像是一個微弱的聲音,又好像是一縷細小的錯覺。

    肖華見他不做聲,乾脆自己說道:“是不是因爲那孩子入學的事?昨天咱倆在電話裏不是都說好了麼,你就把心放肚子裏,我就算不是爲你了那也得爲了我自己對不……”

    他這邊嗚哩哇啦說了一大通,胡牧陽卻是半句也沒聽進去。直到他緩過神來,便發現肖華正在用一種迷惑且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

    還沒來得及開口,肖華反而先說道:“我說你裝的差不多也就得了嗷,明明已經聽完我給大姑打電話的全部內容,還擺出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給誰看吶。”

    胡牧陽眨眨眼,前後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準是這小子看自己一直沒反應,以爲生了氣,所以乾脆當面給他大姑打了電話。只不過自己一直在分析剛剛的那一絲錯覺,對於電話裏的內容確實一無所知。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扮豬喫虎,畢竟這一招早已練就爲得心應手。

    只見他先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然後故意板起臉說道:“別在這跟我扯那些裏格楞,你就說咱下一步要怎麼做吧。”

    肖華並沒聽出其中破綻,反而略帶爲難道:“你也聽到了,大姑說已經交代過負責招生的老師,這兩天就能給回信,還找什麼急啊。再者說,就算是着急,也不在乎這幾天了是不。你是我親哥,別再難爲弟弟了就,爲了辦這事,大姑問我好幾次了,總懷疑這孩子是我前些年犯下的錯誤。”

    聽完這話,胡牧陽心中有了底。所以也沒再揪着不放,嘿嘿一笑表示滿意。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好似都恢復到了從前,沒再發生什麼怪異的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出現。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四叔也回來過一次,只是他對於蘇毅師徒沒表現出任何親近或者反感,簡單交談過幾句之後就準備離開。走前還交代了一句,說讓他們週末時候回老宅,孩子總是想見爹媽。胡牧陽倒是想讓自己這位胸懷高明醫術的老丈人幫蘇毅瞧瞧病,只是看他這般態度,估計說了也是徒勞。不過蘇毅對此卻沒什麼想法,樂呵呵的恭請前輩一路順風。

    週五的下午,教育局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同意破例讓蘇釋以插班生的身份進入實驗小學。不過重點學校畢竟不同於尋常,所以需要他在入學前接受一次摸底考試,好確定最終分到哪個班級。

    肖華轉述過消息之後,誠懇的攤攤手,表示自己絕對已經盡了力,費盡千辛萬苦也沒打探出考試的內容。胡牧陽心知他此言非虛,能把一個根底不明的孩子安排進入市重點,這已經是尋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所以感謝之後就直接驅車回家,一是把這個好消息傳達給大家,二也是希望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抓緊給蘇釋補補課。

    這孩子雖說心智遠超同齡,自身經歷更是少有人敵。但畢竟從未接觸過正式的系統學習,字認識不少,甚至古文也多有涉獵,但其範圍卻僅限於各類佛、道經典,這考試的時候總不能給老師背一段《大悲咒》或是解析一篇《道德經》吧。

    故而衆人經過簡單商議,便決定放棄週末回老宅的打算,專心留在這裏給蘇釋惡補功課。若溪自小就是班級的優等生,輔導個小學的孩子實在是綽綽有餘。只不過她週六需要值班,所以前一晚在網上整理出常見的知識點,要蘇毅監督着徒弟死記硬背。胡牧陽自知水平有限,便自告奮勇搶下端茶倒水的伺候活計。

    最苦的當然還是小蘇釋,他打心眼裏反感並且排斥上學這件事。尤其聽說上課時不準說話不準動,甚至連去廁所都得先舉手向所謂的老師請示,得到批准之後才能離開教室。嘴裏大吼着佛言地獄也不過如此,心裏更是將胡牧陽罵了千百遍。

    可惜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在師傅蘇毅一個嚴厲的眼神下,這才萬般無奈的坐在椅子上,高聲朗讀那書本中挨千刀的文字。

    見這小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胡牧陽頓時聯想到自己的童年時光,不由得開始幸災樂禍。只是他也就笑了半天時間,等若溪回家之後,蘇釋就跑去打小報告,最終換取姐姐出手,以一針“禁聲”完結了整個週末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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