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慧強忍着眼中淚水，哽咽道：“對不起，父親。”
楊度伸手，緩緩撣去雲慧長裙上沾染的泥土，溫柔道：“爲什麼要道歉呢，我最親愛的女兒。是因爲你一路上的隱忍不開口，還是因爲剛剛想阻止他們血浸契書？”
雲慧目光看着符籙，又轉向父親，終於無聲流淚。
楊度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我最親愛的女兒，作爲這條線上唯一的暗子，你做的非常好。怎麼，得知自己真實身份之後很震驚對麼？是了是了，就是需要你如此真實的反應，否則怎麼讓這幾位皆是人精的朋友們相信呢。”
此時，始終未曾發聲的孤影忽然說到：“利用親生女兒來做暗子誘餌，還能如此自然的說出來，閣下當真是不要……呃……”
話沒說完，孤影忽然捂住胸口，隨即一口鮮血噴出。他雙眼死死盯着面前擎着契書的楊度，卻不敢繼續開口了。
“忘記告訴你，這張契書可以輕鬆決定你們的生死。作爲僕從，就要有謙恭之心。我不喜歡獨裁，但更不喜歡聽些個污言穢語。下次開口之前要認真過過腦子，好麼？”溫柔的話語從楊度嘴中說出，卻是無比陰寒。
只這一下，便在衆人心中留有絕對實力的感覺，但符籙好似犯了傻，偏偏直接開口打斷了這股恐怖氣息的蔓延。
“皙子先生如今功成已就，與我料來，下一步當是同這二位背後之人，繼續交易了吧。我等對於政治沒甚感覺，可否離開了？”話雖如此，但符籙實則卻是動也未動。
果然，楊度轉身回道：“不好意思，恐怕各位還要再耽擱片刻。如果今日沒有各位，黑玉棺和契書至少其一會落入這兩方勢力手中。屆時甚至不需要我出面，即可透過另一樣東西與之許諾，調之我用。無論是助力袁氏東山再起，還是接下來將這世道繼續攪亂，都算不錯的選擇。但是……”
只三兩個回合，那兩人便一命嗚呼。
收回血絲的楊度，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喝水、喫飯的小事，絲毫不甚在意。轉過頭繼續說道：“幾位也算擁有於我對話的資本，所以我可以給你們透露一些不重要的信息。比如……統合修者！”
什麼！衆人原以爲楊度不過是準備效仿那狹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孟德，最多不過是篡位自己當政。卻沒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會是統合修者！
要知道，自傳說中的大戰結束後，數千年的時間內一直保持着人類作爲社會主導地位，修者雖強，但其限制也是頗多。尤其到了胡牧陽所處的現代社會，所謂的修者事件大多被列爲怪談名錄。
現在聽聞皙子先生將統合修者，那是不是說，他已經做好了打破既定規則的準備，以萬千修者的功力和實力，去對抗天道！
這太瘋狂了，不止胡牧陽，就連身爲百多年前的那三位頂尖修者，對此所受的震驚也不比他少。
沒有人迴應。長久的沉默好似令楊度有些不滿，但他沒有什麼動作，只用目光劃過幾人，冷聲說道：“如今你們能夠知曉的內容，僅限於此。不過等諸位真正加入之後，便會獲得相應的信息。屆時，你們會感謝自己成爲歷史的推動人。”
又是許久的沉默，就在楊度一聲冷哼過後，符籙又率先說道：“嗯，我認爲皙子先生說的完全在理，我符籙第一個報名表示支持。不過您也看到了，如今的我重傷不愈，咱今日達成共識就好，容我先行養傷，具體事宜擇機再議如何？”
不知是否曾有共事經歷的原因，楊度對於符籙的態度總是更親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