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相隔一張茶几,慢慢飲茶,也慢慢聊一些在幻鏡之夢中疑惑的事。眼見窗外的漆黑開始轉淡,胡牧陽好似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遭了!”
徐謙立即調動全身,調整爲可以隨時戰鬥的狀態,但從外表卻看不出絲毫不妥。只聽他假意喝茶,卻悄聲說道:“出什麼事了?”
胡牧陽沒想那麼多,直接站起來說道:“咱趕快走吧,我這一趟也不知道出來了多長時間,這麼久家裏收不到我的消息,絕對擔心壞了。”
不想聽過胡牧陽的話,徐謙楞了一下,然後長長呼出口氣,沒有感情道:“從你我進入幻鏡之夢直到現在,也就一天一夜而已。而且,如果你確實想給家中報平安,完全可以打電話。或者,發個微信……”
呃……在民國時間長了,居然忘了現實中還有手機這種即時通訊工具。
當然,以胡牧陽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只借口道:“那什麼……我肯定知道打電話發微信吶,這不是擔心你這種絕世高人不喜歡跟現實世界多接觸嘛。”
面對他的無力藉口,徐謙默默掏出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機,擺在了茶臺上。
胡牧陽的臉有些發燙,左右尋摸了一圈,最終還是跑回之前睡醒的那個房間,才找到自己的揹包。
飛快回到茶室,把包扔在一旁,舉起那部鹿鳴手機,嚎叫道:“看不起誰呢,瞅見沒,專供修者的手機,有錢你都沒地兒買去!”
看着他好像幼兒園小朋友舉着棒棒糖跟其他人炫耀的樣子,徐謙是真不想搭理他。不過沉默好久,見胡牧陽根本沒有放下的意思,只得無奈說道:“嗯,厲害。”
“哎,這樣纔對嘛。”胡牧陽終於給自己找到了臺階,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徐謙看着他得瑟離去的背影,難得笑了笑。
跟在家中的若溪簡單解釋過後,胡牧陽忽然又想起這次出門是藉着單位出差的原因,自己一天都沒去報道,回去後又該怎麼向領導解釋呢。
最後徐謙保證,利用他在現實中的能力,絕對可以替胡牧陽圓滿解決此事。雖然半信半疑,但終究沒有其他辦法,折騰了許久的這趟省城之旅,也算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聽着引擎聲音不斷轟隆隆,胡牧陽側過頭去,像是個好奇寶寶:“謙兒啊,你平時出門啥的,也都坐飛機麼?”
徐謙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疑惑看着他。
胡牧陽瞥了一眼空乘人員那邊,小聲道:“我就是單純好奇哈,你說平時你要是出個遠門啥的,直接嗖一下子祭出血遁是不就行了?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不比坐這玩意強啊。”
對此,徐謙已然有了免疫力。這種情況下要是搭茬,那胡牧陽絕對沒完沒了開始犯傻的節奏。所以他乾脆拉低眼罩,調整座椅假寐去了。留下胡牧陽一個人小聲嘀咕:“哎呀,是不是說多了我,潛意識裏拿謙兒跟他們長老去比。這下完了,傷人自尊了吧……”
兩個小時之後,倆人終於站在了胡牧陽家鄉的土地上。遠遠瞧見來接機的妻子,胡牧陽飛奔上前就要給若溪一個深深地擁抱。
這次出門,幾番遇險,只跟徐謙就打了好幾次,甚至還被他們血族的親王在胸前斬了一刀。雖說有獸哥在,不僅治好了傷,更算是因禍得福得到了親王精血,但畢竟是命懸一線的情況。更不必說後面穿越到民國時期,差點就死在幻鏡之夢裏。
所以此時見到若溪,胡牧陽的的確確是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他如此做想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溪卻只是感覺二人分開時間也才一週,怎麼搞得好像跨越過生死似的。
不過她不清楚並不代表她不理解,事實上同樣作爲修者,作爲涉靈人,諸如此類的事情時常會有。或許就在某個靜謐安穩的黑夜中,無數廝殺和守護都在慘烈而隱祕的進行着,直待天光大亮,惡靈退走,善存險勝。
普通人不會知道更不會去想這樣的事,但他們卻真實的存在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