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抗慾望，被胡牧陽的一拳完完整整砸在臉上，倒飛出去。
爲什麼胡牧陽會如此選擇，他心軟了麼？
當然不會。
只因爲二人在距離相近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看清了那人的臉。也正是因此，他纔將之前的種種想法戛然而止。
那人被一拳轟飛，落地後仍翻滾不止，在起伏不定的雪地熔岩上化出彎彎曲曲的一道溝壑。
“哇”的噴出一口鮮血，那人疑惑道：“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但在關鍵時收力，都不該如此。”
不想胡牧陽好似沒聽到這句話，只冷聲道：“此時此刻，可是你的真實面目？”
那人皺眉，隨即恍然：“原來，你認識我。”
胡牧陽也不隱藏，點頭直接道：“皙子先生，楊度。”
什麼！
皙子先生，楊…怎麼可能，他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人！
沒想到那人卻沉聲道：“若僅憑這副相貌，你不可能認出我。”
胡牧陽先覺不解，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幻鏡之夢”是獸哥和莫桑老人共同的記憶，以他二位的能力，絕對可以看穿易容換面的術法。
而這位皙子先生天性謹慎，平常時分絕對是以假面示人，所以他纔會認爲，僅憑他這張最真實的臉，根本不會有人認出纔是。
想通此處，但胡牧陽並不準備去做解釋，只點點頭道：“難怪你懂得獸哥的河洛圖。如此看來，之前很多的謎團我就可以捋清了。”
楊度不明所以，只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隨即說道：“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讓我琢磨不透，任他聰慧與否、任他天賦如何，與我而言，無非時間長短罷了。但對於你…不，準確來說，是對於現在的你，我是真的沒有頭緒。”
雖然那人根本沒戴眼鏡，但還是用手推了推鼻子，若有所思道：“你不僅認識我，居然還見過符籙的河洛圖，這太令我意外了。”
胡牧陽冷哼道：“讓你意外很難麼？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你琢磨逆五行、研究羅剎陣的最終目的，是爲了復活袁……你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點小伎倆在對方這種擁有絕對智商的人眼中，無異於送分。
果然，楊度只是稍微琢磨片刻，便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原來那人就是你！”
這次輪到胡牧陽納悶：“那人？哪人？誰是我，我又是誰？”
楊度忽然哈哈哈哈的放聲大笑，甚至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緩了片刻，才幽幽說道：“胡牧陽啊胡牧陽，你實在不該與我過多說話的。袁大頭？呵呵，曾經算是吧。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爲我有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楊度看自己的眼神已變得貪婪和慾望，這讓胡牧陽一陣泛冷，隨即罵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死玻璃！你低頭好好看看，現在腸子肚子還止不住血呢，還說個屁的狠話。”
但楊度卻仍是保持他的笑容，不斷點頭道：“知道你是誰，那就好辦了。你以爲懂得符籙的河洛圖就能穩操勝券了？來來來，跟緊我的腳步，帶你去看看真正的羅剎陣。”
說罷，楊度嘴角畫出一個弧度，隨即雙腿發力，竟直接坐在僅剩的那名黑甲兵卒的肩頭。也不知施了什麼祕法，兵卒竟然背生雙翅，載着楊度向遠方飛去。
都到這般田地，胡牧陽哪能讓到嘴的鴨子飛嘍。
不過他實在不放心把零壹跟兄弟們留在這裏，所以只能記清了楊度飛走的位置，然後快速將三人聚攏到自己身邊，最後才摸出一個小玩意，扔到地上，忽然變做一輛古代馬車。
這正是那名矮小的路引使者曾載負衆人的聖器。
之前幾人依計動手，胡牧陽又遭暗算，被一腳踢進洞口時，誰也沒注意，這輛馬車也被他順走了。不過剛好，此刻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