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仙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秦葵
    屋中漫天塵埃漸漸落定。

    擺放着的茶几桌椅,和梳妝檯,還有那面銅鏡子,通通碎裂,連同牆體都一分爲二。

    呃啊!

    那團漆黑佝僂身影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沈良這一刀在手中醞釀已久,就等着它自投羅網,身體被刀氣劈開爆炸,被刀氣絞殺成灰燼。

    “不過是個鏡中惡鬼罷了,也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如今我把你安身立命的老巢,銅鏡子都劈爛了,看你怎麼死!”

    一縷淡金色元炁收入《請仙籙》。

    沈良猶自揣摩起來,諸如此類的鏡中惡鬼是不是會被地縛所所制?不能隨便出入。

    又或是其它屋子的銅鏡子它也能來去自如。

    這屋子裏的銅鏡是一切的起始。

    所以他纔會一開始,沒有破除屋子裏的銅鏡子,而是選擇了守株待兔。

    不過沒想到的一點是,或許是那鏡中的惡鬼只會耍些嚇唬人的小伎倆,又或許是自己的一身修爲太過剋制陰邪,導致惡鬼直接被他一刀就給誅殺了。

    地字四房這邊鬧出的巨大動靜和大火,很快在寶來客棧裏引發大騷亂。

    咚咚咚,有人敲鑼打鼓。

    “着火了,着火了!”

    就見店小二和掌櫃的老闆娘,在灰塵與濃煙中,匆忙逃出了老舊客棧,而沈良做賊心虛,也悄然繞後跳出客棧,直接離去。

    逃出了着火的客棧,衆人灰頭土臉的站在外面,劫後餘生般的鬆了口氣,這人羣之中,最慘的還是掌櫃的老闆娘,她本來還指望着客棧能在多撐兩年,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沈良從後院中將馬兒牽出,這才裝模作樣的混入人堆裏,幾番打聽問詢之下,聽到並無人受傷,暗自鬆了口氣。

    逐漸燒起的沖天火光照亮了深夜,而此地的動靜也引起了一些樁子的注意,銅錢鎮的衙門不知怎麼得知了消息,連夜派人快馬加鞭,來到寶來客棧調查案情。

    衆人紛紛被查問了一遍。

    但自然是問不出什麼來。

    這銅錢鎮對方圓地界的掌控力非常之高,衙門出兵馬很是迅捷,這座牽連到失蹤案子的老客棧起火,立刻在就有查案的捕快急急趕來掌控局勢…

    此刻的江城之中。

    上回殺去守墓奴的走鬼江老巢裏已經過去些許時日,後續之事旁人也無從知曉,江郎天下報上也不可能有筆墨重彩,但此時的庖町,一臉無所事事地坐在胡先生所開的香燭店裏。

    眼前之景足以說明了一切。

    此刻的深夜,庖町依舊是留在胡先生這裏幫襯,兩人還是老樣子的徹夜不眠,依舊精力旺盛。

    “胡先生,京城那些老傢伙如何說?再不來消息可就晚了,怪不得我們這也沒什麼大官,爲官做事辦理的太晚,再遲下去,那洞天寶地可就人滿爲患了。”說話的人正是庖町。

    “莫急,就快了。”胡先生一直都是那副毫無感情的死人臉,手中在忙碌着,有條不紊用亮閃閃的金箔紙摺疊着什麼。

    香燭店鋪裏沉默了下,庖町一飲而盡手中白酒:“我沽南這次一次同時有兩處洞天寶地現世,而且都是大仙人留下的,這底蘊之深厚,也不知是福是禍,這消息已經不脛而走,流傳到了各個地方,江湖上此刻已經是波濤洶涌,而且邊界鎮守之地也不太安分,每日都能抓到一些漏網之魚過界。”

    “現在那些鎮守的地界可是亂的很,各路人馬都有,全部都是想趁着混亂的時機,從裏面撈到些好處。邊疆的探子來報,那地方甚至出現了大量劫財截貨的修道中人,專門劫掠偷渡者。”

    “此次兩處洞天寶地同時現世,既是我等的機緣,也是我等的一次天劫災禍,就看我等從中能得到什麼了,若是同時守得下兩座洞天寶地,攘除奸邪探子,定然能讓我沽南國力大漲。”

    “膽敢冒犯者,斬。”胡先生板着一張如白紙的殭屍臉,明明是殺氣沖天之言,可到了胡先生口中卻成了十分普通尋常的一句話。

    但恰是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最有黑雲壓寨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正當兩人各自心有所想,庖町伸手捏住一隻莽撞飛進來的傳音鶴。

    一看這傳音鶴的來路,庖町目有訝色,想不到會是近日正處在風尖浪口銅錢鎮裏的舊相識上報來的消息,上面刻意被抿嘴印了個紅脣印子。

    “這噁心人的手段,也只有秦葵了…”

    能被庖町記住的,定然不是凡人。

    再看傳音鶴上情真意切的紅脣,兩人關係值得玩味。

    傳音鶴一張口,便是如糖葫蘆般又酸又甜的女子聲音。

    “庖廚子,莫非你是故意惹我注意的?”

    傳音鶴中的語氣似有溫怒。

    庖町眉頭一皺,不知她這話是何意。

    “你這江城是否出了位江湖人才,整日裏到處殺鬼放火,所過之處不是房屋倒塌,就是山林焚燬?”

    庖町此刻纔有些恍然。

    “別以爲我在一個小小的銅錢鎮裏就聾了瞎了,我手裏的探子可把一切都查探清楚了,他不好好在江城裏爲非作歹,跑到我方寸山的地界上來撒野,這是想作甚?莫非一個江城不夠他拆的,到我地界上來放火燒山了?”對面說話語氣依舊溫怒中帶着又酸又甜的味道,甚至還有些懶洋洋的,像是要打哈欠一樣,聽着那慵懶的腔道,似乎是一位美婦人姿態慵懶躺在牀上說話一般。

    “既然你們不要臉?那就休怪我不顧往日交情,你可知那人一入我方寸山邊界就做了什麼?”

    “他…幹了什麼?”

    這次胡先生都忍不住面向庖町問出口,庖町聳聳肩。

    兩人都是一陣沉默,這沈良才離開不到一日,就給他們來了銀兩大出血,估摸玄鏡司裏的弟兄們又要節衣縮食了。

    庖町和胡先生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隨後,果不其然。

    “有探子來報,你們江城裏出來的那人,纔剛走近我方寸山地界,就把一座近百年的老客棧給拆毀了。”對面輕描淡寫一句,可卻有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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