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跟隨在小女孩身後的幾位高僧,至始至終都是對四下的一切都視若無睹。
沈良暗暗尋思着,這一看就不尋常的小女孩,莫非是從往生界世界裏跑出去,然後一念成魔,百年修佛難,一夜入魔易,所以狂性大發,把寺廟裏的和尚都宰殺了一遍?
否則的話,這小女孩是怎麼從往生界跑出來?
居然還有和尚跟隨在身旁?
沈良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主要是當初在往生界裏有一面之緣時,這小女孩就已經很詭異,尋常人也就兩三種不爲人知的沉眠神格,但是這小女孩有幾十種…
這本身就有夠世間少有,怪誕和詭譎的了,就算她真會動手,去施展什麼滔天的本事出來,將那寺廟裏和尚都殺光了,沈良也不會覺得奇怪。
“你這後輩,今日長見識了吧,這女娃娃可遠非常人啊。”這時,冷在道旁的大黑鴿子,忽然朝沈良說道。
可能是感覺到沒人陪它說話,它自己也感覺無聊,難受吧,所以主動找沈良說話。
沈良臉上不動聲色,哦了一聲,然後問:“鴿子精,你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大黑鴿子有些忌憚的看有眼村外走來的十一二歲小女孩,這還是沈良第一次在這頭大黑鴿子的身上,看到對一個人心生忌憚。
大黑鴿子咕咕叫了兩聲:“這小女娃看似軟弱的軀殼,蘊藏着非常可怖的精純道力,恐怕連俺全力出手,都沒有把握鎮壓她,她頂多能跟俺老打個難分勝負的平手。”
沈良撇嘴,對大黑鴿子的最後半句話不信。
看大黑鴿子的忌憚表情,沈良就知道,這頭大黑鴿子就是在他面前吹虛了。
此時,一人一鴿子,窩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感情有多深厚,卻不知不久前一人一鴿子還跟生死仇人一樣。
庖町只是看一眼正在嘀嘀咕咕的一人一鴿子,也沒多去管束什麼,而是沉默如一根沉穩紮進大地的木樁,帶着遮山鎮海的氣勢,走向村外那位小女孩。
沈良小聲嘀咕:“你還看出了什麼?”
大黑鴿子低下頭:“這小女娃身上有一股很古怪的氣息,她,不是來自這凡界的人!通過俺的觀察,這小女娃體內蘊藏着的恐怖道力,應該就是跟她的神格有關,本體因爲毫無雜質,幾與大道融爲一體,可怕可怕,果然是能跟俺打五五開的人。”
沈良心頭微微喫驚了下,看不出來,這黑鴿子還有點見識。
起碼它的眼力沒看錯。
接下來,大黑鴿子繼續跟沈良嘀嘀咕咕:“不過,我看她好像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
沈良疑惑了:“嘶,這我倒是未曾注意,你來說說看,到底怎麼個不對?”
大黑鴿子語氣凝重:“以俺閱人無數,參透世間紅塵的眼光,那小女娃好像對你挺有意思的。”
沈良面色一陰:“滾!”
沈良果斷一腳就踹過去。
大黑鴿子不躲不閃,它皮糙肉厚,臉皮混熟後也是厚實的不行:“否則該如何解釋得通,她一出現,就開始對你頗爲在意?”
大黑鴿子陰側側笑道:“小後輩,你是不是在很早前,就跟這小女娃娃認識了?不對啊,這小女娃娃不是來自凡界,這一身學識都能當你祖輩的…曾曾奶奶了,恐怕你師祖才能與她平輩,你到底是怎麼認識她的?”
“她爲什麼要盯上你?”
大黑鴿子一個勁打聽消息。
沈良擡起一腳就是踹過去,滾,那是你的曾曾奶奶,絕對不是我的。
同時,沈良感到後勁有些發涼。
難道自己真被這個從往生界來的,天山童姥的小女孩給盯上了?
就在這時,庖町與營地外的小女孩說了幾句話,但旁人卻是聽不到他們在講些什麼,隨後,似是已經達成了什麼一般,然後帶着小女孩,以及小女孩身後的僧人,走進營地裏。
沈良喫驚心想,這到底是同盟?
還是那佛法實在過於高深,所以庖町被蠱惑了?
從往生界裏出來,她今天出現在這裏意欲何爲?
“小後輩,她進來了,她好像在看你。”
此時,一人一鴿子窩在一起嘀嘀咕咕,大黑鴿子還很通人性的,只見它熟練的擡起一隻腳肘頂了頂沈良。
正跟大黑鴿子站在一起的沈良,望向村口方向。
那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身後跟着幾名光頭和尚,走進了紅沙村裏。
不過似乎並未注意沈良。
就像是她此前從未對沈良做過任何事情。
隨後,小女孩赤着一雙潔白藕嫩玉足,給人一種如踩着荷花的錯覺,在一衆人的跟隨下,跟着庖町走向村子深處。
而就在小女孩進村之時,咯咯……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村子一角歡快響起,沈良此前看到的那名快樂鬼影小女孩,主動跑向那位被高僧護着的本尊小女孩。
接着兩個身影如血水交融,身體相融。
依舊還是名清冷脫塵若謫仙的小女孩。
隨後,當小女孩從村中幾個營寨帳篷前經過時,在道旁火盆的背後陰影裏,喜歡從背後窺人的小女孩跑出來。
兩個鬼影身體再次融合。
這一幕,看得沈良心裏生起一些心底發毛的悚然。
身外化身,化的還是自己的神格意識,這也太驚世駭俗了些。
誰知道這小女孩萬一動怒,能幹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出來,沈良感覺,以後爲了小命着想,還是離這位看似柔弱嬌小,純潔如蓮的小女孩爲妙。
“小輩,還說你們兩沒故事,這小女娃娃,又開始用氣機來試探你了,你們肯定認識,快些說說,你和她到底是怎麼認識的?莫不是前世今生,一段悽婉可惜的佳話?”大黑鴿子再次戳戳沈良,一人一畜窩在道邊角落裏,一陣嘀咕。
兩者都是暗暗目光忌憚,看着遠去的小女孩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