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那被提着的屍油燈籠裏有一簇薪火恍惚之中飄飛而出,鬼火一沾被燒爛的骨頭,猶如回春之藥,立即生死人肉白骨,居然再次恢復到原本的乾屍柴火。
而且並未停歇的,只見又有一簇幽冥鬼火,閃着幽綠之色飄飛到乾屍的右手上。
帶着幽冥火爪的右手,一爪拍向腳下的狐火。
這一爪,動作很輕,看似輕描淡寫,若不經意的輕飄飄一拍,卻見幽冥薪火剎那點燃了整個狐火影。
花想容身形一滯。
那團狐火像是遭到了重創。
居然極快縮小,消失不見
糊塗大仙花想容眉頭一皺,就連眼眶裏的那兩團光芒都微弱下去許多。
在這時,乾屍另一隻手裏提着的屍油燈籠,忽然無風自燃,剎那,化作燃遍全身的火人。
蓬!
地上出現一個九尾狐影,張開大嘴,兇殘的一口咬向火人,結果火人爆成一蓬星火,乾屍,原地不見了。
一同不見的還有摔落到地上的右臂。
也就在這時,砰!
一隻幽冥青焰的爪子,忽然從地下冒出,直接捅穿了地上的龐大狐狸影子,咯啦!咯啦!糊塗大仙花想容痛苦顫慄,傷口處的幽冥爪子不停加大力道,像是要把狐影給徹底撕碎。
這是一隻右手。
就這麼瞬間消失的時間,乾屍藉助着屍油燈籠裏的詭異力量,右臂再次生死人肉白骨的痊癒了。
眼前的狐影與乾屍之戰,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不過短短几息,就廝殺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在花想容用九尾狐影拖住乾屍之時,空氣中的經文傳唱聲音,越來越響徹。
“獻祭,廝殺,鮮血,品嚐…”
這次的經文聲音,不是來自它處,居然是來自那幾名神色木訥的青年後輩。
他們朝糊塗大仙花想容招手,見糊塗大仙花想容始終不出安穩之地,他們面色開始迅速升起灰白,死灰之色,兩眼上翻,全是眼白,沒有黑瞳。
嘴角帶着詭異笑容,開始唸誦一聲聲經文,一邊唸誦,一邊發瘋了一樣,自殘的把手瘋狂往喉嚨裏掏。
喉嚨被自己的指甲,骨爪撕爛,撕破。
但是這些人都好似毫無所覺般,一直把手往喉嚨裏掏。
如此駭人,異樣瘋狂樣子…
他們就像是喉嚨裏有什麼東西卡住。
直到最後,那些人幾乎半截手臂都掏進了自己的喉嚨裏,喉嚨被抓爛,抓出大把大把血肉,剎那吐血不止。
不過!
他們吐出的鮮血,卻不是尋常人的殷紅鮮血,而是很邪門的綠毒血。
這些綠毒血很黏稠。
就像是死屍烤焦後凝練出來的屍油,極其黏稠。
綠毒血所過之處,大片大片土壤被快速瘟疫,腐蝕。
噗哧!
有青年晚輩的手臂,把喉嚨掏出個大窟窿。
在噁心的咳嗽聲中,終於,卡住喉嚨之物,狂瀉而出,竟是那些黏稠綠毒血。
越來越多的人,在喉嚨上掏出大洞,從體內吐出綠毒血的速度頓時加快,地面污染在加快。
安穩之地裏那些未經世事的晚生,其實都是修行沒多久,心性還不夠堅定,面對這瘋狂血腥的一幕,早已不知所措,雙腿發軟,看傻在原地。
“哼,敢在玄鏡司撒野,找死!”
“小心這些回來的人,他們全部都被鬼附身了!!”
忽然,玄鏡司營地內傳出怒喝聲音,是那些早前逃回安穩之地,被玄鏡司官差們帶走的人,也都在這一刻爆發。
此時的綠玄鏡司營地內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只見此前被玄鏡司官差們接走的那些逃回來人。
這一看,竟有半數的人,也都跟安穩之地外那些晚輩一樣,兩眼翻白的在胡亂,原始瘋狂的唸誦經文。
他們統統一邊嘴角帶着詭異邪笑的在念佛文經文,一邊自殘掏爛自己的喉嚨。
然後卡在喉嚨裏的綠毒血,順着喉嚨被掏爛的口子,哇哇哇…大口大口噴吐而出。
佛文依舊不止。
即便自殘掏爛了喉嚨,可肌肉依舊還在發出顫顫摩挲之音,詭異念誦着經文,這本身就已經足夠嚇人,完全無法理解。
此時,有綠玄鏡司營地幽夜使想要出手救人。
可沒有用。
那些人依舊還在瘋狂,着魔,不斷念着佛文。
這幅畫面簡直聞所未聞,可怖血腥。
但更詭異的還在後面,隨着佛文唸誦,傳唱越來越響,地上那些綠毒血,流淌一起,竟化出一具身影。
身批黑色袈裟,禿頭,老肉皺褶,皮膚黢黑,見過世面的人當即有人驚呼:這…這是一尊邪羅剎。
俗語有言在先,千年修道難,一朝入魔易。
成佛與成魔,俱在一念之間。
其實世間當屬修佛之人的心魔最難跨。
世間便有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眼前這尊老邪羅剎,所展現出來的種種不凡手段,都預示着入魔前此人的資歷。
或許,其生前是一位佛法高深,得道高僧的老佛。
但是佛家講的是苦海無涯,渡海成佛,可他能渡人,誰來渡他,最後把自己苦陷入了無法自拔的魔道。
隨着老邪羅剎的出現,立刻有人認出了這尊老邪羅剎。
“我想起來,它是寶地外,被殺崩了的那尊大佛本尊!”
只是,衆人想不明白,這尊自潛入寶地後,一直蟄伏躲藏起來的老邪羅剎,爲什麼突然現身在玄鏡司營地這邊。
很快,他們便知道了老邪羅剎的目的。
因爲,老邪羅剎直接出現在安穩之地邊緣地帶的糊塗大仙花想容身後。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囉訶帝.三藐三菩陀寫……”老邪羅剎雙掌合十,輕聲唸誦出一句佛文。
似乎是在誘導人向善,但若是循着聲音念下去便會被心魔所困,最後一念成魔。
老邪羅剎只是輕輕傳唱一句佛文,也不見老邪羅剎有什麼動作,面前的一位面具女子,居然剎那間如鏡花水月般四分五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