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又苦苦支撐了片刻後,終於,隨着最後一下無力掙扎,香爐的香,燃燒殆盡,徹底熄滅。
此時此刻,就見到已經打開,黑幽幽如深淵般幽暗的神龕裏,突然有一截乾枯,腐爛的手臂伸出,想要抓向沈良手裏的鬼運香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毫無徵兆的!
神龕櫃背後靠着的牆壁,沒有預兆的開裂,神龕櫃失去支撐物,微微一斜,下一刻,轟!
整個屋子倒塌,倒塌下來的房梁和土石磚塊,直接把神龕掩埋在廢墟里,一時間煙塵瀰漫,好不悽慘。
沈良看得頓時咕嚕嚥了下口水。
這鬼運香當真厲害!
因爲那神龕被破,沈良眼前的鬼打牆自然而然的消失,他發現,自己此刻正站在雨夜裏。
而眼前就有一座倒塌的漆黑屋子。
嘩嘩譁!
天上還在下着大雨,那座顯現出來的低矮屋子,是一座並不起眼的矮舊屋宅子,而且,周圍都是一片低矮房子。
因爲雨天關係,房屋倒塌砸起的大量塵土,很快被大雨澆滅。
而這邊的巨大動靜,也引來附近居民的連連狗吠聲,開始有附近居民家的窗戶亮起燭光來。
想來也是奇怪的很。
此時此刻,沈良手裏還僅剩下的五炷香,暴露在雨水下,居然並未熄滅,還在煙雲嫋嫋的燃燒着。
一想到鬼運香都能夠改換道運,這點本事算什麼,所以沈良很快便釋然了。
他啪嗒啪嗒地踩着地上的雨水,打算乘着扈都衙門的衙差未趕來之前,先把元炁給收回去。
那個神龕裏的妖魔邪道,估摸着肯定能值一縷血金元炁。
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香火,肯定也能值不少尋常元炁。
沈良可是惦記着呢。
方纔,當他陷入在鬼打牆裏時,走走停停,手起刀落就斬獲了多少元炁,對他而言,被鬼運香所擊敗的那兩根香火,那就是一枚枚看得見的元炁。
可是!
還沒等沈良有多靠近,猛然的,異變突起!
就見眼前這個倒塌房屋的廢墟里,突然轟隆轟隆地發出異樣的聲音,像是土石,廢墟,被什麼人在挖掘的很大動靜。
沈良急急忙忙剛跑近,這一睜眼細細看過去,就看到一道穿着夜行衣的芊芊扶風柳枝身影,手中不知拿着什麼,正準備轉身要走。
細看才發現到,赫然是被掩埋在廢墟的其中一根香火!
當沈良發現到那個身影時。
那個身影也發現到沈良。
然後,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不知道該說什麼。
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兩人,面對面而立,四目相視,似乎都被對方身上的夜行衣驚到。
“嘶,有點眼熟,啊,想起來了,我認得你!”
“就在幾個月前,那個村子裏,你也出現過!”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後,沈良當即率先開口。
他特地去吧聲音弄得沙啞,粗厚,讓人聽不出他的聲音來。
果然是冤家路窄……
那人沉默。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不過,手裏抓着的那根詭異莫測的香火,始終未放手。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這東西是你偷的。”
“所以,馬上放下你手裏的東西,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今天人跟香,都給我留下。”
沈良聲音中帶着警告,語氣透着冷冰冰。
他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這一回,終於引起了那人的重視了。
“你手裏的那幾根香火,應該就是《三十六地煞香火》裏的鬼運香,不過你這鬼運香,與我見過的那些,似乎是有些不一樣……”
也許是因爲,那人也是十分好奇沈良手裏的鬼運香究竟是怎麼回事,與尋常的香火完全不同,所以聲音帶着迷茫和疑惑,似乎是忍不住纔開口問道。
不過,沈良皺着眉頭聽了下聲音,但是跟他在莊主身邊聽過的其他人聲音一一對比,發現都不是莊主里人的聲音。
但是,沈良自然不會相信,這就把對方排除出莊主名單的嫌疑。
就連他都是假裝而出的聲音,對方同樣僞裝聲音也是情理之中。
“這斷魂香我是萬萬不能給你。”
傲立於廢墟上的身材曼妙,如抽枝柳芽的女子,平靜說出了自己不會把東西交出來。
“你可知這《三十六地煞香火》所敬的,都是地府鬼物邪道,不是留給活人的,我不能讓它落到活人手裏,否則後患無窮。”
聞言,沈良眸子半眯起。
“斷魂香?《三十六地煞香火譜》?”
“莫非你不知道?可是你手裏…”
神祕女人聽出了沈良聲音裏的驚訝,狐疑說道。
沈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忽然變得正氣凜然道:“既然是斷魂香,那我就更不能讓你拿走它,你可知這《三十六地煞香火》所敬的,都是地府鬼物邪道,絕不能落入無辜之人的手裏,我不能讓它落到凡間,否則的話日後後患無窮。”
那傲立神祕女人不由得一陣沉默。
這廝…那明明就是我剛纔的話語。
這廝也實在太過不要臉了,居然在她的面前,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睜眼說瞎話,而且絲毫不感到羞恥,難道不怕閃了舌頭嗎?!
但是對面的,沈良道士已逐漸失去耐心了,因爲他看到有附近一些被響聲驚醒的老百姓,開始打着燈籠筒,撐着油紙傘和蓑衣,往這邊走來查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那名穿着夜行衣的神祕女人顯然也已經看到靠近的那些被響聲驚醒的老百姓,拿着手裏的斷魂香,看來是下決心不打算撒手 ,只見她身影一個翻躍,居然想逃走。
“嗯?在我的面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哪有這麼容易!”
沈良如舌綻春雷般的爆呵一聲,嘭!
只見廢墟忽然崩裂,大量磚瓦,木樑廢墟炸開,沈良瞬間提速,如一頭蟄伏猛獸撲殺橫衝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