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這時候反倒是不慌不忙了,他還在擡頭望天狀。
但頭頂屋頂上,除了因潮溼而發黴的黑乎乎黴斑外,就只剩下漆黑的一片。
吱呀!……
毫無徵兆的,二層閣樓異響再次傳來,但這次不是在陸小星的頭頂上方,居然出現在衙差小武臥房外方向。
吱呀…慘淡的推門聲響起…然後是人指甲在木頭地板上一次次劃割的聲音……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
已經進入了衙差小武臥房裏!
陸小星一直緊繃着,聽到,二層閣樓的東西,不在自己頭頂正上方,剛鬆一口氣,接着像是想起什麼,正準備想要衝出茅坑。
他這是打算去叫醒沈良,告訴沈良屋子裏有情況。
可是結果!陸小星纔剛邁出一隻腳步,忽然,二層閣樓衙差小武臥室的指甲撓地聲音停了下來。
像是發現了神祕,一下忽然沒了動靜。
就跟剛纔一樣,突然就神祕不見了。
陸小星不知道情況,也不敢亂動,立即就停下腳步,連忙豎起耳朵去細聽,想要找出二層閣樓東西的方位,卻什麼也聽不到。
吱呀!吱呀!
忽然,一連串長長撓地的劃割聲音,居然直接在陸小星耳畔炸起,這次的聲音是如此清晰,刺耳,陸小星立刻聽出來,二層閣樓那東西,已經下了木梯,出現在大堂了。
聲音就在大堂的過道里!
就在茅坑門外!
那東西就在他不遠處!
陸小星站在茅坑門後,屏住呼吸,隔着茅坑的門,兩眼緊張盯着僅單薄一門之隔的茅坑外。
這個時候,就連空氣都降溫了許多,陸小星感覺到身邊氣溫在降低,有一絲絲寒意涌進被昏黃燈籠火光照着的茅坑裏。
噗呲噗呲!
手上的燈籠忽暗忽明的閃了下,好像被風吹了一般,聽到啪嗒啪嗒,燭火時斷時續的聲音。
“門外的,到底是誰!沈良兄弟?還是衙差小武?”
結果,門外並未得到迴應,反而,指甲撓地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茅坑的門,茅坑裏的燈籠燭火再次暗下去又閃爍亮起,空氣裏的寒意此刻變得更加冷了。
吱呀!
吱呀!
茅坑門縫有光影一閃,遮擋住過道里的火光…
門外那東西,就在茅坑門外!
已經到門口位置!陸小星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處了!
似乎下一刻,就是要推門進來了!!
“他孃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陸小星,江湖豪俠陸小星,走路當心遇到我,老子一身光明磊落,無愧於天地,何方妖孽,儘管來!”
陸小星被逼上絕路,當即心裏發起狠勁來,來回轉頭在狹小茅坑裏尋找武器,隨手操起茅坑裏的一隻通茅坑的棍子。
“江湖豪俠陸小星在此,何等宵小在裝神弄鬼!不管你是人是鬼,先喫我一記攪屎棍!呃…對,就是攪屎棍!”
砰!
陸小星重重甩開門,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舉起手裏的棍子衝了出去,看也不看外面是什麼東西,直接對着門外東西就是凶神惡煞一捅。
直揮動的陰風陣陣。
哇!
門外的東西,像是突然被舉着攪屎棍凶神惡煞衝出來的陸小星嚇一跳,剛發出嬰兒啼哭,結果就戛然而止。
等到定睛一看,只見一具脖子被胎盤纏繞的皮膚幽黑死嬰,被陸小星一一棍子拍在了地上。
只見在死嬰身體下的地面上,多出來許多痕跡還很新的新抓痕,看來衙差小武家地上那些抓痕,都是眼前死嬰在地上攀爬留下的。
說來也是奇怪,死嬰被木棍釘在地上後,居然不掙扎了。
陸小星看着被他釘在地上的嬰兒死胎,這是什麼鬼東西!這是什麼鬼東西!這是什麼鬼東西!
陸小星被嚇了一大跳,連說出三個鬼東西!以發泄內心的恐懼和喫驚!
也不知是陸小星膽子大,還是本就不懼妖魔鬼怪,這時候反倒是冷靜下來的陸小星,居然開始低頭用棍子戳戳,用石頭砸,查探起地上的死胎嬰兒。
這死胎嬰兒,該不會是被胎盤纏住脖子,難產死的吧?
然後,陸小星又想到另一件事,這攪屎棍子居然能克這些髒東西,是因爲衙差小武還是衙差小武還是童子雞,尿比較黃嗎?
因爲童子尿能驅邪。
而這攪屎棍子指不定就已經被衙差小武使用過不止一次兩次……
陸小星連忙跑向大堂,想叫醒沈良,結果發現,大堂裏並沒有沈良的身影。
這纔沒過多久,原本坐在大堂裏陷入沉睡的沈良,居然人不見了。
只有衙差小武依舊昏迷不醒。
就在陸小星心急,擔憂沈良安危的時候,窗外有一束火光照進房子裏,陸小星被晃得下意識眯了下眼睛,來適應突然照來的火光。
“嗯?又是那個火光!”
“我倒要看看!這大半夜的,究竟誰家這麼缺德沒公德心,閒着沒事做拿火把亂照別人!”
陸小星剛罵完,還沒跑到窗前,結果就聽到窗外街道,猛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給我滾出來!!”
那聲音,赫然是在大堂裏消失不見了的沈良。
然後,陸小星耳邊轟的一聲巨響!
緊跟着,是一聲如雷轟的爆裂聲,街道都好似承受不住這巨大力道的貫穿力道,周圍的樓閣石牆房子搖晃了一下,就像是有山石車從房子外碾壓過來的搖晃感。
當陸小星跑到木紙窗前時,睜眼看過去。
陸小星卻發現外面的動靜已經不見,昏暗的窗外,烏漆嘛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很快,周圍已沉睡的老百姓,有越來越多戶人家被剛纔的轟雷聲驚醒,一棟棟隱藏在夜幕裏的屋子開始亮起火光,狗吠聲,野貓驚叫聲,還有人的吵雜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個時候,衙差小武家屋外傳來敲門聲,然後響起沈良的聲音。
是沈良在屋外讓陸小星開門。
陸小星開門,看到安然無恙站在門外的沈良,臉上先是露出喜色,然後困惑的去問沈良剛纔去哪裏了,還以爲真撞邪了,差點被他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