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醒睡醒一覺,大概四點左右,發現她還在搗鼓,桌面滿目狼藉,光是自嗨鍋,酸菜牛肉麪,和ad鈣奶就有六七個盒子,薯片拆了三包,兩包牛肉乾,一包一盒話梅,他瞅了一眼,嫌棄了一下對方豬狗不如的生活然後裝作沒看見自顧自喝了杯水回去繼續補覺。</p>
“先生,您不讓我告訴宋小姐,您的良心不會痛嗎?”</p>
顧醒反問,語氣淡淡;“我爲什麼要心痛?”</p>
“心痛大概是全人類共有的一種感覺形式,這種形式就像是我們身體的某個部位受到傷害時,神經會把刺激傳輸大腦,使大腦產生痛覺。“心痛”也是同樣的原理。研究表明,我們感到“心痛”時和我們身體的其他部位感到疼痛時,大腦被激活的位置和神經羣是相同的。大腦和神經系統經歷了和處理痛覺刺激相同的流程。同樣的,人類在經歷重大打擊時會產生極度哀傷或憤怒的心理,有的人還會所出現胸痛、憋氣、呼吸短促等類似心臟病的症狀。就像你剛剛看到宋小姐爲了保護你熬夜爆肝,消遣生命時應該會出現相同的症狀。”</p>
“你去看看她什麼段位了?”</p>
“好嘞。”簫聲去找宋知玩了。</p>
有了人工智能的加盟,宋知不再划水送人頭,段位蹭蹭蹭往上漲,瞬間秀翻全場到達人間巔峯。</p>
熬夜的後果就是第二天完全不想起來,宋知完全將今天有公安局的人要來說明昨天晚上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睡前給顧醒煲了個百合蓮子粥睡得比豬還香。</p>
顧醒作息規律,天太冷,他忽然有點後悔前兩天逞強讓宋知買了一大堆中看不保暖並且還貴的衣服,當時爲了氣她也沒想那麼多,現在遭罪的還是他自己。</p>
“先生,我建議您跟宋小姐服個軟認個錯,否則以你現在的體制很難撐到下週。”</p>
“昨晚玩的還不夠?”</p>
哦,他代表了他。</p>
“先生,有沒有人跟您說過,你這個人,真的很沒風度。”說完,他還特別傲嬌的哼了一聲,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不起顧醒這個慫樣。</p>
比起顧醒不冷不熱的態度,簫聲還是更喜歡宋知這樣的,充滿挑戰性,勝負欲強,只可惜,他從出生就不具備自主選擇主人的能力,之好認命。</p>
“你那麼有風度,怎麼不出道?”本意是,‘你怎麼厲害,還不是連張臉都沒有,還好意思說老子沒風度。’</p>
簫聲回答,“先生,雖然我已經鄭重重複過二十三遍,但我還是要重述一遍讓您更好的瞭解我,我是顧氏集團出品最……的人工智能,不同於普通的ai,我們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格,可以做到超出正常人類範圍之外的事情,另外,我是唯一一個具有自我意識的ai,只要您需要,我可以給您提供任何服務……”</p>
“找回記憶呢?你行嗎?”他一上來就拋給他一個致命的問題。</p>
“暫時不行,我的設計師在我的程序上設定了權限,我只有在您生命受到威脅時纔可以突破限制,包括共享記憶。”</p>
“那我要你何用?”顧醒薄脣掀起一抹譏諷的弧線,狹長的雙眸如同沉寂的星河,漂亮的不可思議。</p>
“我可以陪你聊天解悶。”</p>
“哦,還是和普通ai沒什麼區別。”</p>
“先生,您這麼會聊天,遲早有一天會被打死的。”</p>
顧醒不以爲然,勉勉強強套上了宋知洗過的羽絨服,裏面是鴨絨的,保暖性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顏色太醜,衣服口袋像是故意剪破了似的,空間足夠大,按照宋知的狗習慣,估計是爲了方便兜零食。</p>
九點十多分,刑警那邊來了人,還是昨天那個,叫蘇庭舫,張口就問,“你媽呢?”</p>
“在睡覺。”他讓開門,退後兩步走進去。</p>
蘇庭舫猶豫了兩秒,長腿一邁,在地攤上吸乾了鞋底的水份,出於職業習慣,認真打量了一下室內的環境,最後定在了又髒又亂的客廳。</p>
哦,這都是宋知昨晚的戰鬥成果。</p>
顧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平平淡淡的指着桌子解釋;“看到沒,這就是我媽豬狗不如的生活,你今天恐怕見不到她。”</p>
“……”還能這麼說自己親媽?“不要緊,今天過來就是通知你一聲,老太太脫離了危險,腿疾也被治好了,等她出院應該會專門找個時間感謝你。”</p>
顧醒可不是神醫,他真的就是推了她一下,僅此而已。</p>
“哦。”興致缺缺的樣子。</p>
“老太太的事情解決了,那就說說你的事,身份證知道什麼東西嗎?拿出來我看一下。”說明老太太的事是個幌子,查顧醒身份纔是真。</p>
“我沒有。”顧醒理直氣壯。“我媽有。”</p>
“欸,兒砸。”聲音從樓上傳來,顧醒沉着臉沒轉身,倒是蘇庭舫轉過身擡頭看過去,宋知今天的穿着打扮和之前邋里邋遢的形象極爲不符,她今天走的是御姐風風,化了淡妝,酒紅色短款毛衣搭配黑色長呢裙,外面是一件素綠色的毛呢大衣,頭髮全部往後梳了半個辮子用珍珠髮卡固定,她的眼睛亮而有神,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就很迷人。</p>
宋知走下樓梯,由於身高的緣故所以得擡頭看蘇庭舫,“蘇隊長,真巧啊!”</p>
蘇庭舫想跑,但是不行,下意識後退兩步隔開距離,“他是你兒子?”</p>
“怎麼可能。”宋知往顧醒那邊瞄了一眼,笑的十分文靜,輕輕撫平整裙襬落座,優雅的從各種零食垃圾袋裏拿出一隻乾淨的茶杯裝水,不緊不慢的說;“我才二十,怎麼可能有兒子呢,蘇隊長,您請坐。”</p>
蘇庭舫拒絕,他還是喜歡站着;“昨天晚上的事,他跟你說了嗎?”</p>
“知道啊,不就是查戶口嘛。”說着,宋知從兜裏拿出戶口本,身份證,笑的單純無公害,“你確定要看?看了可就要進我家戶口本了。”</p>
“……”蘇庭舫遲疑了五秒,宋知笑着說開玩笑,他纔敢公事公辦接過身份證戶口本打開查看。</p>
顧醒,男,漢族,戶籍地,南洲。</p>
確定了身份之後,蘇庭舫把東西放回桌面,攤手道;“沒什麼問題,但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要對你說比較好,儘量不要讓他一個人出門,或者練點防身術什麼的。”</p>
昨天顧醒推倒老太太的時候,周圍有不少小姑娘使勁扒拉,現場慘不忍睹。</p>
“蘇隊長很關心我弟弟呢?”宋知輕輕挑眉。</p>
“我只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其他沒什麼問題我就先走了。”</p>
“我送你。”</p>
“不用。”不等宋知起身,蘇庭舫逃也似的離開了。</p>
見人走了,宋知立馬像大幹一場的猛獸就地挺屍,雙目緊緊閉着,身體蜷了一團。</p>
身份證肯定是假的,宋知沒閤眼之前一大早送過來的,效率還算高,不枉她陪他玩了一個通宵的遊戲。當然,顧醒無從得知。</p>
顧醒挺好奇宋知是拿了什麼應付檢查,走過去拿起身份證,漆黑的瞳孔深深的凝視着身份證上的名字,顧醒。</p>
倏地,他的腦海裏突然有短暫的片段閃過,很快,無跡可尋。他蹲在沙發旁邊問她,“爲什麼要叫顧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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