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退遲，不少人心有怨氣只能憋在心裏，宋知不過坐了五分鐘就開始翹着二郎腿看手機，李堯提醒了三次，其他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一次緊急會議，愣是開出了刀山火海的架勢。
“宋知，你等一下。”李堯叫住她。
宋知回過頭，神情懶散，“有事？”
李堯哽了一下，說“是針對昨晚的襲擊事件，你就沒有什麼要替銀河說的？”
宋知輕擡眼皮說，“我爲什麼要替一個叛徒說話，李叔，還是你覺得，我也叛變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盛尹看不下去，拍桌叫板，“你這是什麼態度，要是沒你李叔，技術部早就炸鍋把你給炒了。”
“呵，那就讓他們炒唄。”宋知拖着人字拖走人。
盛尹氣的想掐死這個狗日的，李堯提着他的衣領往回拽，“行了，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宋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我就是氣不過，老宋大半生的心血最後毀在她手裏。”
九點，宋知走出VL大樓，掃了一輛電動車。一輛豪車‘唰’的一下停在她面前，車窗落下，蕭聲面帶笑意，“宋小姐，好巧啊，我們先生路過，一起回去吧。”
顧醒坐在了後座，宋知並未看清，關了電動車的鎖，笑着說好啊，然後上了副駕駛。
她一上車，車上的倆人便注意到了異常，以往宋知都是在後座，故意擠在中間和顧醒捱得很近，不是把頭靠在他肩上就是腿上，沒玩沒了找話題。
蕭聲啓動車子，對顧醒說；“先生，我沒有感知到宋小姐的精神網。”
顧醒蹙眉，“你問她晚上喫什麼？”
“好的。”
蕭聲在等紅燈的時候十分自然的和‘宋知’交流，“宋小姐，你晚上想喫什麼？”
宋知的視線從手機上轉移，下意識拔頭髮撩到耳後，“我都行。”
“哦，我上次和先生去了一家壽司店，味道不錯。”
“好。”
話落，綠燈亮起，蕭聲從手腕抽出一根細小的鏈條橫在了‘宋知’的脖子上，他的動作太快，宋知拿槍的手直接被踹到了地上，他用力把她的手腕踩在了車門處，整套動作下來，敏捷流暢，稍微有半點差池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上週二，宋小姐喫壽司的時候放多了芥末辣哭了，然後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喫，你到底是誰？宋小姐在哪？”
女人冷笑，“這個時間，你們就算知道也是過去給她收屍。”
倏地，車窗濺了一灘血紅，女人側過臉，呼吸驟停，顧醒動的手，收回刀隨手一扔，“簫聲。”
“先生，我查不到宋小姐的位置，她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浮厝路的KFC。”
“你不是說知知算你半個主人，你怎麼會找不到？”深眸裏憤怒洶涌，一發不可收拾。
“先生，主人的精神網停止之後，就會終止與AI的聯繫。”也就是說，顧醒死了，他也會跟着一起消亡，宋知只是附帶的，相當於斷網。
“什麼情況下會停止？”
“生命終止，或者神經元被強行篡改都會造成以下情況。”
“先生，我可以通過手機穿過另一隻手機的位置，您稍等。”
顧醒說好，翻閱聊天記錄，短信的內容很少。
【宋知的社交圈裏，有沒有一個叫先生的人？】
【沒有，儘量拖延時間。】
宋知和顧醒的在一起的時候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們住在一起，周江城和顧黎舟是例外。
夜幕深沉，暗潮雲涌。
一個小時前，雲禪山莊。
宋知是被一盆冰水潑醒的，周圍的溫度十分陰涼，她全身溼透，一陣陣涼意直戳心底。
她睜開眼坐起身，鐵籠外有三四雙眼睛，其中有兩個老熟人，銀河路燃，和顧黎舟。
其中一個白鬍子的老頭笑着對路然說，“銀河，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十分鐘後開始。”
旋即，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宋知和路然。
昔日珠聯璧合令人羨慕的搭檔，竟也走到了窮途末路。
宋知第一次看到路然是在南洲大學的校園，他是計算機系的教授，教的是高級語言程序設計，他的課是計算機系的必考和熱門科目加上他人長得還算不錯性格又好相處，那時候有好多學生爭搶報名他的課，由於人數太多，很多學生沒報上，她對他的初印象還停在清風皎月一塵不染，她的技術能力由他起步，也由他終止，畢業之後，她就把他撬到了自家公司，開始他還不願意，後來她跟老宋撒嬌要高級設備好好學習，他進入VL，單純是因爲計算機房，後來她也沒有好好學習過，開始接任務，久而久之，搭檔默契越來越高，也正因爲過於熟悉，他纔會知道她的弱點，纔會有今天的局面。
“路老師，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爲什麼嗎？”被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銀河是她的搭檔，路然不是。
路燃看向她，神情冷淡，“錯的不是我，是你。”
如果她當初沒有把他帶進VL就不會有今天，所有的一切源自於她手。
“我沒工夫聽你在這推卸責任，我把你當朋友，你殺我爸，路老師，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宋知眼眶泛紅，字字珠璣。
路燃雲淡風輕，指尖捏着一個藍色的海豚吊墜，“宋知，我做的事我會認，可是你爸做的事，他到死都沒有認。VL建立之初，創始人一共有三個，蘇庭邪，知韞還有你父親，蘇庭邪在第三年的時候撂挑子不幹，知韞喜歡你父親，因爲生你的時候心臟病復發加之難產而死，你肯定到現在還認爲自己是撿來的吧，其實不是，知韞那個時候跟你父親決裂，帶着你去了一個偏僻的鎮子把你生下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我爸，並嫁給我爸，他們在一起只有七個月，可這七個月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再也沒有人嘲笑我沒有媽媽了，在某些方面，男人永遠比不上女人對孩子上心，我爸是開超市的，他工作很忙沒時間管我，知韞阿姨發現我喜歡數學會耐心的教我，她會給我做喜歡喫的糕點，她會陪我去海洋館，你很幸運，有這麼一個溫柔的媽媽。”
他來時撞碎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