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舫緩緩道,“簡局,首先我不可能坐在你的位置上去看待這件事情,我理解你以大局爲重的責任,但是我不能理解您過河拆橋的行爲,就算我和顧醒關係不簡單,那是我的事,既然你不信我,這個隊長,我不當也無所謂。”
說完,他把帽子和警察證留下,轉身離開。
要是以前的顧醒,他一定不會如此肆意妄爲,但他是蘇庭聲,他的親弟弟,二十年前他還小護不住他,二十年後,他丟掉了理智和責任,全心全意護着他。
蘇庭舫離開局長辦公室之後偷偷調頭去了關押蕭聲的控制室,警員們看見他彎腰鞠躬給他開了鎖,顯然,他們還不知道他做甩手掌櫃的事。
“蘇隊。”
“蘇隊。”
蘇庭舫一一點頭致意,拐了幾條長廊,終於來到了關押蕭聲的地方,那裏不同於關押罪犯的空間,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牆,但凡有闖入者就會自動發出警報。
“蘇隊,您也來看007嗎?”開門的警員隨口一問。
蘇庭舫也沒多想,嗯了一聲,進去之後才知道剛纔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陳猶言也來了,一隊隊長,職位比他高一階。
蕭聲是個喫貨,只要給喫的他就跟誰做朋友,即使關押起來了也沒有任何怨言。
“陳先生,謝謝你的辣條,作爲回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祕密,其實你們的設備關不住我。”
艹。蘇庭舫心裏暗叫不好,趕緊進來打圓場,“蕭聲,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喫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蕭聲關在裏面,周圍都是電。
“你早就知道了?”
“我說不知道你信嗎?”
顯然,不信。
陳猶言故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拋開話題,“這事也算完成了一半,你能肯定他不會失控?”
蘇庭舫回頭看了蕭聲一眼,他禮貌性回了一個微笑,嘴裏都是地溝油,笑起來有幾分稚氣,像個孩子一樣,“你看他,可能嗎?”
陳猶言想了想,喫貨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他不過是想填飽肚子而已,沉思幾秒說;“我的事處理完了,先走一步,回頭請你喫飯。”
蘇庭舫點頭說好,他一走,他就開始數落蕭聲,“你好好的跟別人說這些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國家級保護AI,你這不唯恐天下不亂嗎?”
蕭聲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可是你就算把警察證賠上還是不能把我帶出去啊。”
蘇庭舫哽住;“......”
哦,拐着彎罵他沒用呢。
公安局待遇挺好的,蕭聲想多待幾天跟顧醒打了報告,然而顧醒一心往北域奔,壓根不管他死活。
陳猶言處理完這邊的事回了一趟幽幽居洗澡,晚點還得回去加班。
他洗完澡,蕭裴從外面回來,帶了外賣,她不知道陳猶言在家,結果被逮了個正着。
“裴裴,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嗯?”他一走她就喫外賣。
陳猶言把外賣盒放桌上,抱着她去客廳坐,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臉,語氣溫柔的過分;“等我十分鐘。”
被他蹭過的臉頰爆紅,蕭裴一緊張就結巴,“你,不用忙工作了嗎?”
他笑着說;“晚點回去,做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蕭裴肚子裏還懷着一個,五個月了,肚皮也只是輕微鼓起,她坐不住,想去幫忙,陳猶言不讓她挑菜洗菜,水很涼,讓她把碗筷擺出來。
“裴裴,要不你搬到爸媽家吧,也好有個照應,萬一你不小心摔着了我又不在怎麼辦。”才五個月,他就緊張的不行了,怕孩子有任何損失,儘管這個孩子跟他沒有血緣,可是那又能怎樣呢?他喜歡蕭裴,喜歡到接受她不屬於他。
“我會小心的,那邊離你太遠了。”
她不會撒嬌,但總能讓他繳械投降,他的心口酥酥麻麻的,嗓音含笑;“裴裴,敗給你了。”
蕭裴從後面抱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堅實的後背裏,“猶言。”
“嗯?”她平時沒那麼黏人,他做飯的時候,她就在客廳看電視,乖的不行。
“對不起。”
陳猶言關了水龍頭擦手,轉過身摟着她,“怎麼了?爲什麼要道歉?”
“蘇隊長之所以拿到VL服務器的資料,跟我有關係,我好像闖禍了。”錯的不是VL,而是背後操控AI的人。
陳猶言愣了一下說;“你爲什麼能拿到那些資料?”
“我騙你了,上個月我根本沒有去出差,我去了VL,我的代號是月亮,我去VL其實是,爲了宋朝。”
宋朝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了陳猶言的心口,拔不掉,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塊肉全部挖出來。
陳猶言不動聲色掩飾了眼底的慌亂,故作淡然的說;“裴裴,喜歡你是我一廂情願,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我說過的,只要不離婚,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能接受。”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忘了他。”宋朝於她而言何嘗不是噩夢般的存在,她無數次想要甩開,可每一次都是杯水車薪。
“忘不掉就不忘了,乖,不哭。”陳猶言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她,順着蕭裴顫抖的氣息輕輕撫慰,一點脾氣都沒有。
正因爲如此,她纔會越來越沉溺和愧疚,他這麼好,她那麼壞。
“裴裴,你願意跟我坦白我很開心,你這一哭弄的我心裏很有負罪感啊。”
蕭裴眼睛裏的淚水滿的溢出來,漆黑的眼球被眼淚洗滌的更加明亮透徹,她把頭擡起來,“我以後不會先斬後奏了,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陳猶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什麼呢?除了你,我誰都不想娶,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多疼疼我,多在乎我,別總喫外賣,我的要求就這麼多,你看着辦行不行?”
蕭裴說好,陳猶言趁她說話搞偷襲,把她抱到桌子上邊親。“裴裴,我愛你。”
很愛很愛你。
他來時撞碎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