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舫的心虛被寒風吹的七上八下,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我弟不是秦延治的嗎?”
“不是,他治好了顧醒的眼睛,至於身體其實是宴知韞給我的藥。”
蘇庭舫的表情像日了狗。
晚上,秦延扛着滿滿一揹簍的野果回家,確定宋知醒了他纔敢進門,“你幹嘛呢?”
搞得她好像鳩佔鵲巢不讓他回一樣。
秦延從茅草堆探出頭來,“小顧爺醒了嗎?”
“沒有啊,你怕他幹嘛?”她還怕秦延趁她睡着欺負顧醒呢。
聞言,秦延鬆了口氣,小跑進去,結果看到了站在宋知身後的顧醒,他腿一軟,差點跪了。
宋知上前接過他破破爛爛的揹簍,全是不同品種的野果,還有楊梅,她就着吃了一顆,“嗯,這個好喫,你在哪摘的,我怎麼沒看見。”
秦延手抖的不像話,磕磕巴巴的說,“那地方,比較偏。”
“哦。”宋知沒當回事,“你回來的正好,我想讓你幫忙看看我是不是懷孕了。”
秦延如同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眼睛瞪大,站在後面的顧醒扶着門出來,脣瓣沒有血色,那眼神好像要喫人似的,又狠又刺;“我……”
“顧醒?你醒啦!”宋知扔下野果子蹦蹦跳跳跑過去抱他,顧醒在她轉身的時候收起鋒芒,臉色蒼白羸弱,像個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美人。宋知準備睡覺的,聽到秦延的聲音就跑了出來,衣服穿的不多,她抓着顧醒的手附在肚子上,“你摸摸,是不是大了?”
“咳咳咳……”顧醒咳得眼眶泛紅,上氣不接下氣。
宋知扶他回屋去,“那麼冷就不要出來了,在屋裏呆着。”
屋裏有暖爐,造型簡單粗暴,就是一木架搭起來一個鍋然後放了煤炭燒起來就是,但熱氣很足,不會覺得冷。
他拉住她的手,一筆一筆的寫字,動作緩慢,剛開始宋知不明白,後來就習慣了以這種方式交流,他說,“打掉孩子。”
宋知拒絕;“不打。”
別說是沒有確定有沒有,就算是有,宋知也絕對不可能把孩子打掉。
想到這,宋知猛的想起了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懷孕?秦延告訴你的?”
難怪他這麼怕顧醒,他肯定是威脅他了。
“聽話。”他繼續寫。
宋知抽出手,眼眶泛紅,轉向另一邊,“我不會打掉他,你說什麼我都要生下來。”
“噗。”一口血從顧醒口中吐了出來,他雙腿跪地,雪白的肌膚沾染了極致的紅,脣紅齒白,病態又嬌豔。
宋知衝過來扶他,“你怎麼了?”她焦急的喊,“秦延!秦延!”
他抓着她的手,用盡全部力氣寫下了最後兩個字,最後暈倒在宋知懷裏;“打掉。”
宋知哭的無助極了,“顧醒……顧醒……啊……”
秦延提醒過宋知,蝕經花是喪心病狂的奇毒,後遺症遠比中毒時還要強烈,不管不顧並不會增加承受者的痛苦,若是想要根治,承受者的痛會被無限放大,即使是宴知韞還是他都無能爲力。一般人中毒,要麼一刀給個痛快,要麼苟且偷生活着。
飛機剛落地,他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地點後準備眯一會,結果聽到此時此刻放映的新聞內容,“南洲刑偵二隊隊長陳猶言因涉嫌違規藥物今日庭審,因此人任職期間救人無數,本庭結果宣判無期徒刑終生囚禁……現在我們來聽聽本人的說辭……”
蘇庭舫呼吸幾乎停滯,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裏爆發出來,他壓低聲音,“師傅,去南洲公安局,麻煩快點,謝謝。”
司機是道上的老司機,他以最快的速度飈到了門口,蘇庭舫跟門衛接了五十給他,說了聲謝謝,往裏面狂奔。
“欸,蘇隊,你怎麼……”回來了,他還沒說完,蘇庭舫嗖的一聲從他眼前閃了過去。
一般情況,蘇庭舫從來不會有如此急躁的一面,他待人友好,從不分上下級。
蘇庭舫一口氣衝到了局長辦公室,用力推開大門,大口喘氣。
簡書蘾手上的杯子摔的粉碎,兩人視線對上。他想過是蕭南久那個龜孫子,壓根沒想過撞門的會是蘇庭舫。
“簡局。”
“把門帶上。”人是辭職了,但還是護犢子的。
“好。”蘇庭舫關上門,簡書蘾給他接了杯水,他一骨嚕全喝了,說正事;“我看到了陳猶言涉嫌違規藥物?是129實驗體案。”
藥物和實驗體是對等的,可偏偏陳猶言是負責這個案子的總指揮。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刑偵隊隊長,怎麼就和藥物扯上關係了?
簡書蘾也不信,但是又能怎麼辦,他自己認的罪,攔都攔不住。
蘇庭舫鄭重的說,“我申請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砰!”門塌了。來人是蕭南久和莫詞。
簡書蘾;“……”我這門是礙着你們腦子了?一個個的,沒個省心。蕭南久是慣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先給莫詞拉開椅子,自己坐旁邊,淡淡的瞥了一眼蘇庭舫;“這是哪來的外來人口,市局是什麼貓貓狗狗都能進的嗎?”
針對明顯,怒意滿滿。
蘇庭舫遞交辭呈那天,差點被蕭南久和陳猶言輪番毆打身亡,好在莫詞善解人意救了他一命,否則就去地府報道了。
當然,他也沒少揍他們。
生氣是在所難免的,蘇庭舫認了,接着說,“蕭隊,既然我們都是爲了陳隊的事,一起坐下聊聊也沒什麼問題吧?”
蕭南冷嘲熱諷,“一個叛徒有什麼資格坐在這。”
莫詞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禮貌出聲;“蘇隊長,你能先跟阿九道個歉嗎?”
“可以。”態度誠懇,“對不起。”
蕭南久那叫一個嘚瑟,直到莫詞對蕭南久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蕭南久臉色一變,顯然是沒可能妥協,莫詞皺眉,他就老老實實道歉了。
態度恣意隨性,“對不起,但我不後悔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