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沒有任何食慾，放下三明治。
蕭聲又說；“不過您無需擔心，有一個人，他肯定能解決這些問題？”
“誰？”
“歐陽清樂。”
宋知不明所以。
“準確來說，是程珞，編號009。”
程珞。
宋知想了好一會，總感覺這個名字自己在哪聽過，但是具體是什麼地方記不起來了。
蕭聲把牛奶推過去；“您不記得也很正常，因爲距離您認識那年，已經過去八年了，而她也已經死了。”
“她死了我怎麼找？”這不玩我呢？
“不急，等您喫完我再詳細告訴你。”
“......”她懷疑他是故意卡在這裏的，但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程序是她自己的設置的，但她的初衷是讓他完完整整做個人，要知道會有這天，他做不做人其實也沒多大關係。
宋知快速解決了早餐，“可以說了吧。”
“嗯。”蕭聲坐的很端正，眼睛注視着她；“程珞是TLS研究院的一個實驗體，八年前，您的母親宴女士，歐陽玉以及言愈教授一起創建了TLS研究院，歐陽先生負責研究院的資金投入和管理，宴女士和言教授負責研究，他們的研究方向是人體再塑，使活死人復生，只要大腦沒有停止運轉都會有無限的可能，這個命題在當時飽受爭論，幾乎沒有人相信能成功，但是三位創始人固執己見將祕密進行這個實驗，在當時的雙燕市，私自進行研究是違反規定的行爲，研究院見不得光，宴女士身爲聯盟一員可以行使一部分權利，但畢竟人心難測，就在他們的實驗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有人叛變將這件事上訴聯盟，聯盟暫時罷免了宴女士的職位，並將研究院查封，然後祕密摧毀了實驗室的所有實驗體....”
“叛變的人是誰？”
“言教授，言愈”
“實驗的發起人是他，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實驗已經成功了。”蕭聲彎腰收拾桌上的餐具，“宋小姐，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例外。”
宋知像是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蕭聲繼續說；“程珞是其中一個實驗體，她本該死於那場爆炸，但是那天，歐陽清樂進了研究院，無意間觸發了啓動程序，所以程珞的精神網陰差陽錯進入了歐陽清樂的大腦，實驗室爆炸之後，程珞是最後一個接觸言教授的人。”
“可是，我爲什麼會不記得？”
“因爲宴女士清理了你大腦裏所有關於實驗室的記憶，至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個問題，您可以親自問她。”
“蕭聲，你說了這麼多，是不是就想告訴我，言教授是唯一有辦法治療感染者的人？”
“是的，可是就在兩天前，他被法務部的人攔在了門口，如今已不知去向。”
“他是主動過來的，還是有人讓他過來的？”
“宋小姐，您這個問題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我只是一個人工智能，我無法揣測除主人以外的人的心理。”
蕭聲在廚房忙，宋知上樓套了一件外套，下樓梯的時候接到了謝淵的來電。
“926？”
這個聲音，是歐陽清樂。
可是當她念出這串數字的時候，宋知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知道一定是你，你這個騙子。”湛藍色的瞳孔微微泛紅，眼淚絡繹不絕：“926，你說過會帶我回家的，可是你爲什麼丟下我，我恨死你了...我真的恨死你了。”
宋知忽然感覺喉嚨很緊，聲線沙啞；“對不起，程珞。”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都不會。”
電話掛斷了，程珞（歐陽清樂）哭的泣不成聲，語無倫次的說着什麼；“我只是想回家......爲什麼偏偏是我啊......926你這個騙子，騙子，騙子，都是假的......我的家已經沒有了......我爲什麼要活着？我死的好好的，爲什麼要讓我醒過來......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她哭的哽咽了，後面的話斷斷續續已經聽不太清，站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沒有要上前安慰的意思，轉身離開，有些事，說多無益，反而徒增傷悲。
謝淵到的時候，她一隻腳踏出了欄杆外面，她幾乎毫不猶豫往海里跳。
謝淵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閃過去，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程珞，抓住我！不要鬆手！”
他不叫她清樂了，也不叫樂樂，他叫的是她的本名。
程珞。
半個月前，程珞在酒吧惹了一夥人，那男人在雙燕市有點勢力叫了很多人，程珞原身的戰鬥力幾乎爆表，無奈歐陽清樂的身體過於柔弱，她施展不開拳腳，逃跑也已經晚了。
謝淵來的很及時，至少沒有被捱打。
程珞是武學世家的千金，從小便跟着父親學習，她當年憑一己之力就能挑戰整個道館的人，實力超羣十分了得，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哪裏有欺凌她就去哪混個臉熟，一來二去，那帶的都叫她女俠，混混都怕她不敢惹是生非，被保護，還是第一次。
她在旁邊觀戰，外加指導謝淵攻擊走向，哪一拳沒有到位，什麼時候應該出手分析的面面俱到，搞得謝淵都懵了。
打架的時候旁觀者出聲就相當於打臉，沒人能忍下這口氣，一部分人將目標轉移到了程珞這邊，她對付幾個沒問題，但是放暗箭的那就不一定。
子彈打在了謝淵身上，他的身子成保護盾護在了她面前。
程女俠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有人拿着大砍刀殺過來，緊接着，那個人怦然倒地。
謝淵一開始沒打算讓她見血，但是對方不是善茬，他也沒必要再三忍讓。
謝淵開槍的速度行雲流水，子彈大部分對着腿部打，顯然是生了惻隱之心，很快倒下了一大片。
最後，他只說了兩個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