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他來時撞碎山河 >第210章 千軍萬馬
    “阿淵,小心!”歐陽清樂大喊一聲,心口由內之外散發着恐懼。

    可還是太遲了。

    那個男人露出邪惡的面孔,笑容森冷,“我會死,你們也別想活着。”

    子彈擊碎了車窗,衝着男人的腦袋直射過去。

    就差一點。

    差一點點就碰到了。

    一槍爆頭,已經沒有救助的希望。

    謝淵的眸子像是藏了星星,每一顆星星都映着歐陽清樂嚇哭的臉,薄脣不自覺的上揚。

    他的小公主,終於知道對黑暗反擊了。

    他很欣慰呢。

    “你還在笑。”歐陽清樂滿臉委屈,聲音都是抖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她從來沒有開槍殺過人,就連張翊也是程珞解決的,可是這次她叫程珞出來她沒有迴應,她太害怕謝淵會出事,腦子一片空白,最終扣動了扳機,謝淵說,一槍爆頭的時候人的肢體動作會有短暫的僵硬,如果打其他地方責未必,她只能賭一把。

    “你沒有做錯,不管是保護自己還是身邊的人都不要猶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很公平。”他小時候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謝塘常說,人有善惡美醜之分,人心隔肚皮,靠太近都沒眼看,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把破壞這個世界規則的人通通清理乾淨。

    歐陽清樂靠着他的胸口哭,眼淚打溼了他的衣服,謝淵輕輕摟着生怕弄疼她似的,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哄她。

    昨晚他也是這樣的,她放不開,他稍微哄一鬨她就百依百順由着他欺負。

    “你不要笑好不好?我很難過的。。”

    “好。”他斂了斂眉眼,收起嘴角的弧度,很快進入了‘冷麪侍衛’的狀態。

    歐陽清樂成功被他逗笑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眼前這個男人。

    “阿淵。”

    “嗯?”她一擡頭,嘴脣貼着他的喉結,謝淵目光僵硬,不知所措上下滾動了兩下,她的脣像是帶電流一樣,電的他魂飛魄散。

    砰砰砰——

    心跳加速了幾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

    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腦子裏瞬間翁嗡嗡叫囂個不停,一片空白。

    歐陽清樂是屬於那種嬌柔的女孩,女性的柔美在她身上發揮的淋漓盡致,沒有攻擊性,軟的讓人無所適從。

    爲什麼會喜歡她呢?

    他記得是從散客組織覆滅之後,歐陽玉拿命把他撈出來,他對他說,‘謝淵,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希望,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的住址你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來幫我做事。’

    這是他給他留的退路,那個時候,謝淵雖然搶手,但覆滅了一個組織,殺人無數,人人得而誅之,也就歐陽家的父女倆把他當人看。

    歐陽清樂膽子小,開始有點兒害怕他,眼睛都不敢看,可也就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他受傷的時候會抱着醫藥箱來敲他的房間門,會跟她的父親說,‘爸爸,我想要他……你把他給我好不好。’

    他在地獄裏,看到了月亮,月亮高高在上,照亮了他的迷途。

    歐陽清樂抵着他的胸口,彎脣笑了;“阿淵,你喘了。”

    “……”謝淵有被她哽到,自己教的可還行?

    “喜歡我喘嗎?”

    “喜歡。”毫不猶豫的。

    謝淵目光柔和了不少,低頭吻她,歐陽清樂突然前傾截住了他的動作,她舔了一下退開,臉頰紅的滴血,別開臉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過去吧,不要誤了正事。”

    謝淵不自覺勾起脣角,“好。”

    防患於未然,宋知把藥方分到了十三個工廠,這十三個工廠,只有兩個是成功的藥方,其中一個是謝淵防守的這個,另外一個在雙燕市外,如此一來,即使對方出手,他們不至於被打的措不及防,但是要過謝淵這關簡直是千秋大夢,‘地獄修羅’這個稱號,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

    僅一夜,被炸燬的藥廠就超出了一半,比預期還要快,宋知一夜沒閤眼,開會,總結,根據目前的局勢擬定計劃。咬牙堅持到現在,她練就了金剛不破之身,也就只有在看小十五視頻的時候能偶爾露出作爲母親的柔情。

    她很愛他,就像是愛顧醒一樣。

    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要去找爸爸了。

    媽媽愛你。

    視頻裏,小十五認認真真的剷土,他很愛乾淨,泥土弄到身上就喊舅舅換,他種的是宋知很喜歡喫的草莓,可是她很久沒有喫過了。

    天光破曉,黑夜的前奏正式拉開帷幕,隱藏在角落的黑暗無跡可尋。

    宋知出發前最後一個電話是給晏知韞打的,她形單影隻站在船隻的甲板上,身姿筆挺,勢如破竹,海風掀起了她額前的兩縷碎髮,清冷的眉目彷彿藏着永不瓦解的冰川,周圍的空氣彷彿變得稀薄起來。

    此時的她,不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

    她說;“媽媽,下輩子,我還想做你們的女兒,對不起,宋知,不能盡孝了。”

    晏知韞最害怕的一天,還是來了。她一直呆在實驗室,對外面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偶爾停下來休息片刻,她會打開手機關注雙燕政聞,隔着屏幕,眼睜睜的看着宋知從容果斷下的疲憊和痛苦,她無法想象,宋知是怎麼度過這幾年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可以替她承擔千鈞重負的責任,哪怕一點點都好。

    她想贖罪。

    “師傅......”段莘之表情愣住,他大概也猜到了是誰打的電話,能讓她哭的人,走了一個,就只剩一個。

    段莘之退出去把門關上,隔絕了女人壓抑隱忍的哭聲。

    在段莘之看來,師傅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不沾染人間煙火的。不是沒有人懷疑十二月爲什麼半生未嫁,他們猜測她心裏一定藏着一個男人。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十二月之所以叫十二月,是因爲宋知是在十二月出生的。她之所以把他撿回家,也是因爲宋知,他們的出生日期是同年同月同日。

    她步步爲營一輩子,名利雙收,卻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兒帶回家。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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